哥哥的随从们花雨琼也就只见过一面,是以梅兰竹菊四君子为名的,据说他们是作为哥哥以后的得力助手培养的,名为随从,实际上都是哥哥的心腹,就像是爹爹身边的玉树林风四大助手一般,会是相当有权力的核心人物。他们年纪与哥哥相仿,每天陪着哥哥进行最基本的礼、乐、射、御、书、数外,还要学习各项专项技能,分别作重点学习,而她亲爱的哥哥则更是苦命,在基础学习之后还要增加各种她听着名脑袋就晕的科目。
她搬来岚院三个月,和哥哥一起吃早饭和晚饭的次数屈指可数,白天基本见不到人,晚上常常是她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才隐约看到哥哥的身影在床边站那么一会儿,轻轻摸摸她,然后离开。更可怕的是,三个月里,他总共就只歇息了五天,简直比高三生惨上十倍还不止,据说这还是因为有她住在岚院,哥哥怕她寂寞,特地多休息了两天的缘故。看到那个十岁的男孩一脸坚强地对她微笑,在仅有的空闲里和她说话,不见一丝一毫的疲惫,花雨琼不由在心里感慨:大哥实乃超人也!
有了如此勤奋向上、奋发图强的哥哥作榜样,花雨琼全身的热情都燃烧了起来。由于她的年纪小,又是女孩子,身体也差,现阶段除了吃吃喝喝好好把身体养好之外,根本没有别的任务,至于女孩子家必修的功课则是要满六岁才开始由专人指导的,现在的她非常的轻松自在,也没有人给她什么约束,只要她不离开花家的保护范围,想去哪去哪,不会有人理会。
原本花雨琼还担心自己的特殊能力会不会被跟随的暗卫给发觉了,后来发现原来花家那个不大的小山坡竟然是除了花家的主子们旁人免进的才大大放心下来,她那些姨娘们根本进不来,而兄姐们平日里根本就不会去这个什么也没有的小山坡,安全度和隐蔽性都相当的高,基本不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况打扰到她的清静,所以花雨琼也就很放心地在那里修炼起来。
从此,花家小山的清泉边,就常常出现那么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叽里咕噜地念着什么,树上的麻雀不明就里地一个劲儿地反反复复往下栽,泉边的小花对着太阳玩起了见或不见,水里的鱼儿被迫做着沉浮运动,而所有的起因只是为了帮助这个奇怪的小女孩掌握她唯一的特技“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千百回的八点档肥皂剧强力证明,万一是存在的,惯例是用来被人打破的,所以,花雨琼的安心是令人置疑的,自以为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可能出现意外的。
话说,在那么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花雨琼跑完步,呼哧呼哧地坐在小溪边休息,好不容易平稳了呼吸,一看日头,哎呀,今天早上一时偷懒起迟了,刚刚跑完步,就快到中午了,还有半个时辰左右她就得回去吃饭了,嗯,得抓紧时间赶快练习几遍!
花雨琼站起身来,对着清澈的泉水微微一笑,想着所有开心的事情,字正腔圆地轻轻吐出那如同魔咒一般的八个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鱼一如往常地沉了下去,草丛里的小花也乖乖合上了自己的花瓣。但是……
“啪!”
“咚!”
麻雀也乖乖地掉下来了,可,这算什么!一非常不明物体从天而降,掉入了澄澈的清泉中,吓的花雨琼哗啦一下急速后退,又不小心被石头绊倒,噗通一下屁股着地,情急之间,双手撑住地面,没让自己的身子整个躺下,但娇嫩的皮肤却无例外地被尖利的石子划破,渗出淡淡的血珠。
那黑色的不明物体掉在溪水中,不曾动弹。花雨琼咽下一口吐沫,心中疑惑,她花家的后山非花家主人不得入内的,并非单单是家规所致,也是跟这后山的奇特结界有关,花家之外的人,只要靠近这后山,就会头晕目眩,不得前行,这也是为什么她如此放心地来这里修行的原因,根本就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刺客的问题,但是,这个不明物体在她这个角度来看,如果她没有眼花也没有出现幻视的话,貌似是一个人埃。难道,是她的某个亲人吗?
虽说是好奇心害死猫,花雨琼也并非什么胆大之人,但是想着对方可能是她血脉相连的亲人,而且很可能是因为她修炼的技能所致,从天而降,秉承做人要敢作敢当的底线原则,她慢慢地爬了起来,随意地掸去身上的尘土,小心翼翼地缓缓接近水中的不明物体,全身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一旦那家伙有什么异动,她会立刻闪开。
为了安全起见,她还特地折了一根小树枝,在距离目标一米处停下,这回看清了,果然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她用树枝轻轻捣了下那人的身体,原本趴着不动的人突然就发出了微弱的呻吟,吓的花雨琼又赶紧倒退了几步,确定他没有别的动作以后又缓缓接近,然后,她惊愕地看到,从那黑衣男子的身上流出了殷红的鲜血,把她最喜爱的清溪染上了令人触目惊心的妖艳色泽。
花雨琼的脸色一下子就苍白起来,流了这么多的血,会不会出人命啊?她想着要救人,但是又害怕这个人会对自己脆弱的生命造成什么威胁,便不由在原地呆住了。然而,殷红的血越流越多,那人也没了动静,花雨琼一咬牙,还是无法狠下心来,便飞快地跑到那人的身边,轻轻推了推他的身体,问道:“喂,你怎么样了?”
黑衣男子没有任何回应,花雨琼又费力地把他的身体翻了过来,赫然看到他的腹部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几乎是致命的,脸色不由又白了一下,用力把那人拖到了草丛里。他的血流个不停,四岁又没有任何医药常识的小女孩毫无办法,只能根据以前自己从电视剧里看到的那样,扯下那人蒙面的布巾,想给他把伤处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