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一个清秀绝美的小丫头,竟然面不改色的诉说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场面,就像亲临其境。
“李碧儿恐怕被你们司徒家害的还不止这些,她年轻时是司徒家的丫鬟,司徒虹看上了她的美貌,要纳她作妾,可是突然有一天,她竟被发现与人有染……”
明明是六月的天,空气酷热难耐,然此时却像寒冬腊月,慕瑶阴冷的声音刺入司徒青青的骨髓,让她不禁有些打颤,仿佛一个血淋淋的场面就在眼前。
“别说了……”司徒青青失声裂肺的高叫一声。
瞬间,司徒青青惊叫:“李管事,不是我要杀你的,是那个杀手,你有冤就去找他。”
陡然,随着慕瑶身形一转,屋内突然漆黑一片,红色的床幔随着冷风轻摇,司徒青青像溺水一般,怎么也抓不住救命的稻草,尖叫着:“点灯,灯怎么熄了,老爷……”
慕可儿坐在床上动弹不得,她觉得此时,她和她娘就像慕瑶手里的两只小蚂蚁,随时都有可能被她捏死,但她脑子是清醒的:“娘,你别怕,没有李管事,慕瑶吓唬你的。慕瑶你又在使什么妖法?你想怎么样?”
慕瑶冷笑,白袖一挥,瞬间,整间屋子亮如白昼,冷瞪着慕易,“爹,现在你相不相信,就凭你论断了?”
慕易心寒的看了一眼发疯似的司徒青青,眼睛里浓浓的失望之色,他以为她只是争风吃醋,没想到早就对瑶儿起了杀心,冷冷的撇下一句话便出了厢房:“你就等着我的休书吧。”
慕易羞于见着宫素研,宫素研在他心里永远都是一颗耀眼夺目的星星,有时候她让他望尘莫及,现在发生这样的事,他更有愧于宫素研,这一生他努力做到更好,却同时伤害了两个女人。
宫素研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眼眸轻瞟着慕易,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现在她竟然不知道怎么原谅他,或许这么多年,她生活在拂堂,她的心已经平静了,对慕易的感情撩不起任何涟漪,她只想安安静静的盼着瑶儿好就行。
“瑶儿,我们回去吧。”宫素研轻唤一声,她没有过多的力气去和这个恨了自己二十年的女人争,如果慕易真的忘了他对自己说过的话,她愿意把他让给司徒青青,必竟在司徒青青心里,是她先认识的慕易,先爱上这个男人。
慕瑶转身携着宫素研正准备踏出厢房,陡然,司徒青青大叫一声,“慕瑶,你想要怎么样?”
慕瑶美眸微转,皎洁如深邃的黑宝石,让人琢磨不透,挑了挑柳眉,放出一道冷冽的寒光,冷沉如冰的声音划破高空:“若有人敢惹到本郡主头上,本郡主必定要她千倍还之。”
慕可儿定定的看着高傲狂妄的慕瑶,眼眸里满满的不可置信,眼前的慕瑶比五年前更让她畏惧。
明明她才是大小姐,她才是甫都最耀眼的明星,可是慕瑶回来了,五前年那个看着不起眼的便宜郡主回来了,她该怎么办?
慕可儿思绪迅速的翻转着,眼眸深沉阴暗,百转千回,同一天之内,她竟然遭受到了一生中最大的屈辱,这些都是慕瑶带给她的,她要她死……
顿时,司徒青青被慕瑶冷沉的眼眸吓了一跳,她想不明白,自从五年前慕瑶落水以后,她就变了。难道真如可儿所说,她真的是被什么鬼魔附身?
夜色越来了越浓,皎洁明亮的圆月高高挂在空中,银白色的月光挥洒开来,隔着一道道树荫,形成斑驳的倒影,凉风拂过,飒飒作响。
慕瑶伴着宫素研徐徐走出了锦秀楼,转过回廊处,她眼眸轻瞟到有一抹视线在注视着她们离开的方向。
司徒皓月静静的站在风中,一袭宝蓝色华贵的水纹长袍随风轻扬,风姿飒爽,挺拔修长的身躯,精致完美的五官,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深邃幽远的眼眸紧盯着那抹白影消失的方向。
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当年在慕府见着她的幼小身影,一副副傲然清冷的画面不停的脑中跳转。
不经意间,司徒皓月脸上竟出现一抹寻常人难得见着的浅笑,就像阳春三月里荡漾着的清澈湖水,令人陶醉其中。
可随着那股熟悉的感觉消失,他有些痴醉的脸上冷沉下来,心底莫名的涌上丝丝触痛,好像有一件东西他想得到,却永远也不属于他。
“司徒公子……司徒公子……”林管家连着叫了好几声,司徒皓月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呆呆的踌立着。
“走吧。”司徒皓月温润有礼的声音响起。
漆黑的夜里,唯有繁星闪耀,司徒皓月犹如夜空中最耀眼的圆月,慕可儿希望能成为他身边最耀眼的星星,现在慕可儿绝望了,她永远也不可能站在月表哥身边。
慕可儿听说司徒皓月来探望她,眼眸里的空洞与屈辱顿时涌现,痛苦,无力,绝望,似没有阳光的春天,永远也不可能温暖。
“本小姐不要见任何人,叫他走。”慕可儿痛苦的高叫一声,一行行清泪流下,似乎今夜她要把这辈子所有的痛,所有伤都流尽似的。
她再也没有资格站在那轮圆月身边,他完美皎洁,无瑕无疵。
朱红色的厢房门外,房门紧掩,房梁上一盏盏灯笼洒下淡黄色的微光,司徒皓月英姿飒爽的立于门外,烛光打在如雕刻刀削般的脸上,完美的轮廓清晰可见。
今天听说了可儿的事,司徒府都乱了一团,非要他今天就来瞧瞧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