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卢瀼叫住老齐,声音里再没有了平日里的亲近,只是疏离有礼的语气:“刚才的事情不要和先生说,等他回来我会亲自告诉他。”
老齐答应了声。“是。”便走了出去。
卢瀼满满的走回卧室,房间里还是很暖,可任是外面再高的温度,也还是暖不进她的心里,卢瀼连衣服也不想换,穿着厚厚的白粉色的袄,用羽绒被把自己紧紧地裹住,寒气还是没有散,心里依旧冰冷。
这一刻,卢瀼好像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七年前,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在寒冬的雪夜里,坐在自己家徒四壁的空房子内,四面都透着放,没有光,没有火,漆黑的一片,冰冷的一片,一颗心里装着的是满满的绝望。
冰冷的愤怒!
卢瀼一把周开被子,反锁上卧室的门,将窗子打到最开,一股凛冽的风雪寒气鱼贯而入,壁炉里的火北风吹得猎猎作响。
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的心里有些吃惊,原来她还是有这么多眼泪的,之前,她还以为自己的泪早在七年前就流完了,原来她还是可以这样哭的。
那么多的眼泪一起冲出眼眶,越过颧骨滑到唇边,再沿着唇角流进嘴里,咸苦咸苦的味道,缠在舌尖久久的不能化开。
苦着苦着卢瀼笑了,一边流着了,一边含着笑,因为她在这苦里,尝到了甜,卢瀼想,原来真的是什么事情都要付出代价的,就像红楼梦里的那棵绛珠仙草,她欠了神瑛侍者的一滴甘露,所以就要用一生的泪来偿还,就好比现在的她和顾北辰,顾北辰给她一点甜蜜,于是她就要用这弑心的苦涩来报答,公平,真是太他妈的公平了。
窗外的风雪遮天蔽日,卢瀼觉得自己的四肢被冻得,正在一点点的失去知觉,她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在敞开的窗子前坐了多久,只是看着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她只觉得连自己的心都冻得麻了时候,这才起来,关上了窗子。
屋子里灌满了凉气,关上了窗子,卢瀼仍旧坐在地上,肚子沉沉的坠着腰,宝宝似乎知道母亲今天心情不好,所以表现的格外乖巧,就连伸胳膊伸腿都比平时动作轻,可是卢瀼仍旧感受到了孩子的动作。
这时的她,就好像是一个如梦初醒的人,有些惊恐的扶着自己的肚子,当手心再次感受到了胎动,她才又镇静了下来。
“孩子,你说妈妈该怎么办,他好可怕,真的好可怕,他做了那么多事情妈妈都不知道,妈妈还傻傻的以为,和他在一起就会是幸福……可是现在……宝宝,妈妈该怎么办?”卢瀼对着肚子自言自语,声线平直得听不出喜怒,她只是痴痴的看着自己肚子里那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她只管她叫宝宝,不是顾晓辰,也不是卢晓瀼。
倚在身后的墙上,卢瀼只觉得身心俱疲,在沉睡过去的那一刹那,她似乎看见了顾北辰的脸,惊恐万分,阴沉如水。
老齐从外面看见卢瀼和顾北辰卧室的窗子是打开着的,这么么冷的天气,卢瀼又是一个孕妇,之前还受了刺激,老齐真是怕会出什么篓子,慌忙赶去了房间门口,敲了半天的门,屋子里一点反应都没有,卢瀼又加了暗锁,管家手里的钥匙根本就打不开,老齐在外面真是越等越着急。
为了避免事态的进一步恶化,老齐决定还是给顾北辰打个电话吧。
顾北辰接到老齐的电话时老齐从外面看见卢瀼和顾北辰卧室的窗子是打开着的,这么么冷的天气,卢瀼又是一个孕妇,之前还受了刺激,老齐真是怕会出什么篓子,慌忙赶去了房间门口,敲了半天的门,屋子里一点反应都没有,卢瀼又加了暗锁,管家手里的钥匙根本就打不开,老齐在外面真是越等越着急。
要是卢瀼在里面真的出了什么事……往下的……老齐根本就不敢想……
卢瀼就是顾北辰的心头肉,他们家先生对夫人的宠爱程度那是全世界都有目共睹的,简直就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再往下的……老齐就更不敢想了……
为了避免事态的进步恶化,老齐决定还是给顾北辰打个电话,要是卢瀼出了什么闪失他们谁也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顾北辰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皑皑白雪,思索着今天上午的事情,凌寒给他打电话说今早股市一开盘就有人恶意抛售恒森股票,估计有百分之五左右,顾北辰大概能想到这件事是谁做的,只是现在他没有太多闲心,公司的事情,她也只能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
现在,卢瀼的身体安康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等到他腾出手来现在给他添麻烦的人,他会一个一个收拾,阮闵越……他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
这就是他和闵越的差别,闵越可以做到爱屋及乌,珍惜芳菲做珍惜的一切,就像对于卢瀼,他可以因为芳菲喜欢她自己也对她产生几分怜惜,可是顾北辰不会,他的爱就是孤零零的,旁边的细枝末节他都不会在乎。
他只看重他所看重的,只要是他爱的,他就会把那个人圈在自己浇筑的铜墙铁壁里,一面保护一面将其孤立。
顾北辰接到老齐的电话时已是暮色四合,老齐在电话没有多说,只是说卢瀼的情绪有些不好,电话里不好细说,还是等他回来再说。
可是顾北辰却听着老齐的语气很急,和平日里的沉稳完全不同,他知道珺园里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不然老齐不会是这样的语气。
“半个小时后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