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辰揉着她的头还是那句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老话:“你要是有沈宝宝一半听话我也就不必这么操心了。”
“那你就跟沈宝宝过一辈子吧。”推着他走出门卢瀼觉得很是无语,现在的顾北辰简直就拿她当一个智商五岁的二等残废来养,什么事都不放心就连洗澡超过十分钟他都得进来看看,她是怎么,弄得她不管在哪都得整出点九十分贝的噪音示意自己的存在。
看着顾北辰的车子使出去,卢瀼把自己穿的像一只圆鼓鼓的企鹅,头上戴着水獭毛帽子,脖子上系着毛茸茸的大围巾。
老齐看见她这身装束,瞬间黑线:“夫人……”
卢瀼摆摆手,笑着说:“没关系的,我就是出去在园子里走走,不玩雪的,你不用担心。”
老齐有种擦汗的冲动,话说真是知妻莫若夫啊,怪不得先生在走之前告诉他,看好夫人别让她到外面玩雪,免得着了凉。
卢瀼整理了一下围巾,看着老齐为难的样子,笑着说:“那要不,你要是不放心的话,你亲自陪我出去,呆在我身边看着我,我要是玩雪了你就亲自押我回来,怎么样?”
老齐……踌躇了……
“那好吧您等一下,我去穿件衣服。”
“去吧。”卢瀼笑着应承,“我等你。”
趁老齐换衣服的时候卢瀼出了门口,外面的雪还在下,天并不深冷,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她的水獭皮帽子上,又悉簌簌滑了下来,老齐看见她站在门口,这才算松了一口气:“夫人。咱们走吧。”
“嗯。”雪下得厚厚的一层,刚好没过卢瀼的脚踝,踩上去吱吱作响,走了一圈,卢瀼很是乐在其中的样子,银装素裹的天地之间远远望去,卢瀼就像一颗包着粉色彩纸的漂亮糖果。
老齐在后面跟着,看着卢瀼的身影,自己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二十多年了,这个珺园有二十多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先生虽然也会来,可是从不在这里常住,冷冷清清那个的一个园子就只有他们这几个老人在这守着,现在好了,这个家又有了家的样子。
树枝上压了好多雪,卢瀼用手一拨,雪就扑簌簌的都落了下来,洒在了她的脸上,卢瀼擦了把脸,看着漫天白雪的天空说:“今年的雪可真够大的,估计冬天会很冷,我有个朋友,她比我还怕冷一到了冬天就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她的腿有些不好,这样的雪天,她的腿就会疼,唉,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那件棘手的事情,到底过没过去。”
卢瀼的话,像是在对老齐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夫人的朋友叫什么?”
“谢芳菲,呵呵,她这个人可有意思了,你别看她平常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其实她人很好的,而且还特别会哄孩子,会背好多歌谣,她最喜欢背的就是一首黍离。”卢瀼一笑,接着就背了起来,“风也奇雨也奇,风雨之中话黍离,黍离声声不忍闻,闻之含泪皆离席。”
“有意思吧,她就用这样的歌谣哄孩子,把小孩子听得云山雾罩的,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我简直都不敢相信。”提到谢芳菲卢瀼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老齐的笑容有些隐晦:“谢小姐我见过,很漂亮就是人看起来有些不好相处。”
“难得齐老还记得我家小姐。”雪帘飘动,一个高秀挺拔人影自雪中走来,声音幽远清泠比这天气还要寒上三分。
卢瀼只觉得老齐的脸色瞬间一僵,再循声看过去,只见闵越立在风雪之中,目光冰冷的看着她……
“闵越……”
卢瀼有些吃惊的看着闵越,他的脸色很难看,周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几乎要与这风雪融为一体,而卢瀼更关注的并不是他的气色,所有人都知道,阮闵越与谢芳菲向来是形影不离的,他现在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珺园的保全严密,凡是进来的人都要经由老齐的通报,他又是如何让进来的。
此刻,种种的疑问在卢瀼的心中纠结团。
“我和顾夫人数几句话可以么?”闵越对老齐还算有礼的说。
“对不起,外面风骤雪急,先生交代过夫人不能在外面呆太久。”老齐否决得很干脆。
“那好,我们进去说。”闵越举步就要朝着房子的方向走。
这时老齐突然走到闵越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声音冰冷而有礼:“不好意思凡是没有经过先生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私自进入珺园。”
“不用了。”卢瀼突然出声从老齐身后走出来,目光严厉的看向闵越,“你说,到底是什么事,是不是和芳菲有关?”说到最后卢瀼的声音几乎都是颤抖的,卢瀼在心里笑自己想太多了,芳菲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出事。
闵越在听到谢芳菲的名字时,神色明显一寒,一丝不差的落在卢瀼的眼里,卢瀼知道闵越是一个多么沉稳内敛的人能让他举止失常的人和事这个世界上除了芳菲只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卢瀼一急脚下失了平衡,险些没摔倒,老齐在旁边看得一阵心惊,还好他眼疾手快,将卢瀼稳稳的扶住,卢瀼一把甩开老齐的手,晃着还有些不稳的身形,却一把抓住了闵越的衣袖,她死死的看着闵越,目光像是要在他的身上穿个洞。
“你跟我说,芳菲到底出什么事了?”卢瀼的话才问出口,就见好些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一齐的冲了出来,将他们紧紧围住,老齐给他们使了个眼色,这群人作势就要向闵越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