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梦的背影轻轻一颤。
暗处。
“哎呀，你说说，这小俩口怎么就这么搞不清楚呢？”言老太爷貌似很惋惜地一拳砸到了桌上，但是很小心地把握好了力道，没有让声音传出去。听说小梦的听力超出平常人很多倍，还是小心为上。
“看起来，司徒小姐看起来好象有什么难言之隐。”管家也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也觉得，可是据前段时间他们的相处来看，好象不该有这回事啊。”言老太爷压低了声音，和管家两个人窃窃私语。
“可能司徒小姐最近遇到了一些什么事情吧。”管家尽职地猜测着，也尽职地保持着音量，同时再尽职地注意着自己的言行。
“难道是关于小梦前段时间的安全问题？这个楚风不是已经着手在解决了吗？”言老太爷目不转睛地盯着楼下的两个人，看到司徒梦僵直着不动的背影，长叹一声。
“好象。”管家警惕地朝四周望了一望，确定言楚风不会神出鬼没地出现，才弯下腰在言老太爷耳旁轻声打小报告，“因为司徒小姐的事情，欧阳和少爷吵了一架。”
“哦？”言老太爷八卦地挑眉，“关于小梦的？什么事情？”
“据说，是因为欧阳怀疑司徒小姐的身份，少爷就生气了。”管家神秘兮兮的表情配上言老太爷明明很感兴趣偏偏又装清高的脸，效果格外搞笑。
“小梦的身份啊……”言老太爷稍一思索，“不是在他们还没认识的时候就已经查过了么？”
“我也不清楚。”管家摇了摇头，“听说因为这件事，少爷几天没给欧阳好脸色看。”
“唉……”言老太爷的眉蹙了起来，“怎么会怀疑到小梦头上去？”毕竟，言楚风的安全在他心目中是第一位的。
“老爷。”管家低声地回答，像是隐晦着什么，“又是五年了。”
言老太爷的眼睛猛然一张，喃喃，“我居然忘了……五年……又是五年……这几年太过于太平，死的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人，我居然忘记了……”
“再加上上次莫家的事情……”管家垂了垂眼，似乎觉得自己不应该谈论这种事。“欧阳有些担心少爷的安全，一急，就吵起来了。”
“这件事情。”言老太爷揉了揉额头，有些烦躁，“还是小心为上，你去查一查，记得要仔细点，不要被楚风知道了。”
“是的。”管家低头应了，随即被一句话吓得满头冷汗。
“不要被我知道什么？”言楚风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抱着手臂站在楼道口，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两人皆是一惊。言老太爷干笑不已，管家流汗不已……天啊，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每天被老爷指使着干这干那就算了，还偏偏每件都撞到少爷枪口上……谁叫那些事都跟司徒小姐扯上关系啊，少爷能不急么？
“那个……呵呵……楚风啊，你怎么上来了？”言老太爷擦着额头的冷汗，祈祷言楚风没有听到他们刚才说的话。
“那个……少爷，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管家也偷偷地抹了一把冷汗，弯着身子想退下去，这烂摊子就留给言老太爷好了，反正他也没少替言老太爷背黑锅……
“有事？什么事？去调查司徒梦的身份？”言楚风的半张脸隐在黑暗里，神情氤氲不清。
“咳咳。”言老太爷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你都听到了？”
“全部。”言楚风挑了挑一边的眉毛，没说什么。
“这个……楚风啊，你看，我不是担心你的安全么，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全地度过这一年啊。”
“那些都不重要。”言楚风轻声打断了言老太爷的话，声音温柔得有些诡异，“你看见了，就算她的身份，真的如你们所想，我也不会放手。那你们又何必呢？”
两人呆住了。
“就算……她要杀你？”言老太爷大胆地做了个假设。
“不错。”言楚风侧过了脸，把整张俊颜都融进了黑暗之中，“我……要她。不会放手。”
“你疯了！”言老太爷一拍桌子，也不管司徒梦是否会听到，站了起来，气得声音都抖了起来，“你……你身为言家的继承人，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难道还不清楚，你的生命，不只是属于你自己的吗？”
“不是。”言楚风反驳得很淡然，却有一股凌厉的气息从他身上弥漫出来，压得人无法喘息，“我的生命，永远只把握在我自己手里。而我……”他顿了顿，转过身去，“愿意把它交到她的手里。”
最后一句话，因为两个字同音，两个人许久没反应过来。
甫一反应过来，言老太爷气得连站都站不稳了。“你再说一遍！”
言楚风此时已经是背对着两人了，在黑暗中，他勾起唇角，苦笑一声，“如果她要，我就给。只要是她要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十分钟到了。
司徒梦啊……直到今天，说出了这些话，我才能真正面对自己，面对你在我心里面留下的烙印。是的，我原本一直逃避。
你知道么，说完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之后我就后悔了。
你知道我有多怕听到你拒绝吗？
你喜欢的……你中意的……你要的……是冽。伊赫斯，还是莫离？
“老爷……现在怎么办？”管家看着言楚风转身而去的背影消失在楼道转角处，小心翼翼地拍着言老太爷的背顺气，小声询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