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会给别人面子,即使是女人,只要冒犯了他,一切的后果就是自找的。
他说,我言楚风,难道需要靠别人成事?
可是,听说,那个女人,对他的态度好象一直不怎么好……不,应该说,是非常差呢。
呵呵,她轻笑了一声,脚步才走到门口,念头已经在脑中过滤了无数个了。
这个男人……究竟有没有心呢?她一直在想他是不是没有心,所以她甘愿为他卖命,因为是他不会动心,不是她的问题,至少,聊以自安。可是,假如,这个男人,有心,只是被他自己深埋了起来,一直没有找到可以将其找出来的人呢?
说到底,她并没有资格去管他的事。枫自嘲着,跨了出去。
这一瞬间,有一道影子,穿过了她的身边,只在墙壁上留下了一道一闪而过的暗痕,疾速得连风都没有带起一丝,阴柔地顺着墙壁,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以令人咋舌的速度穿越了整个大厅,掠往后方的庭院。
司徒梦百无聊赖地绕到了后院,还是贴着墙根把自己埋在阴影里才勉强避开了众人的注视的。
好不容易到了空旷的后院,她才放松地舒展了一下手臂,揉了揉脸部僵硬的肌肉。哇咧,长期的微笑果然不是人能干的事,她怕笑多了脸上肌肉都会变形。
四处张望了一下,司徒梦选定了位置坐了上去,晃悠晃悠地放松一下自己可怜的踩了那么久高跟鞋的脚丫子。
言楚风啊言楚风,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做什么一定要把她带到这里来。
因为冽吗?司徒梦盯着自己的足尖,轻叹了一口气。有时候,她真的看不透言楚风,他一向以喜怒无常闻名,她也不敢自诩了解他。他把自己藏得很深,很深……她也只能偶尔看到他的眸底会闪过一些松动的情绪。而更多的时候,他不会让她看到自己的情感波动。
这个男人啊……他把自己的心一层层地用冰冷和强硬包裹起来,习惯站在颠峰往下看,习惯别人听令于自己。他不习惯别人的聚焦,那让他觉得不舒服。他不习惯有人黏着他,因为他觉得麻烦。他不习惯过于聒噪的女人,因为他觉得女人应该懂得适可而止。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了解他这么多了呢?
司徒梦轻抚着自己的手指,一点一点地回想着,嘴角微微地上扬了起来。
第一次在同样的舞会上见面,她没有看见他的脸,当时只觉得这男人有病吧,逮着个人就强迫对方当自己情人。
第二次是小艾和欧阳第一次约会,各带了一个电灯泡过去。这世界还是小啊,居然就是她和言楚风。那一次,他坚持“送”她回家,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关于他“未婚妻”的事情。那天他们碰见了莫离两次,言楚风第一次笃定地宣布他对她的所有权。
第三次,她在学校里晃悠,就碰上了言楚风,还被校长无情无义地卖给了他。那时候,她还是觉得惊讶,心想真是孽缘啊,怎么会到哪都能碰到他。后来,又见到了莫离,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在言楚风面前和他撇清关系,于是她就这么干了。得来的结果是……被言楚风强吻外加差点被子弹命中,还跟言楚风打了那个到现在为止她还觉得后悔不已的赌。
第四次,她就被他强行地拐到了家里,还美名其曰“体验地下情人特权”。那天,她被他吻了好几次……
再后来,住在言家的日子,好象每一天都会见到言楚风好几次。但是她总觉得每一次,言楚风不用做什么,就能气得她跳脚,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言楚风是恶意地在逗她生气。
至于涂紫凝……司徒梦的动作停了一停。
据管家说,离言楚风订婚的日子还有三周吧?三七二十一。
司徒梦托着下巴,食指一下一下地点着下唇,目光转了一下,沉了下去。
可是,她来这里的目的呢?一切都偏离了方向,而且她居然不想把事情扳回正轨上。她逃得了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司徒梦自嘲地笑了笑,是啊,她不想做聪明人,太累了,只要一点点聪明就好了。如果她在小时候便懂得这个道理,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不过……如果她在很久以前就明白了这个道理,那她,就不会和言楚风碰到了吧?
正想着,一件西服披上了她果露的肩膀。
怔了一怔,她伸手摸上衣服,眸子转了一转,“冽?”
“想什么想那么入神?”冽靠到她旁边,脸上有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刚才管家说言楚风带着女伴来了,他才出来找她,谁知道她不在大厅,他几乎找遍了所有地方,才想起这个地方。她今天跟往常不一样,更添了几分性感和神秘的味道,可是,她脸上的笑容刺了他的眼。
“没想什么啊。”司徒梦侧脸看他,“你是主角吧,怎么会到这里来?”
“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人,我只好出来寻找了。”冽笑了笑,额头的碎发簌簌地落下来,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真没想到,言楚风会允许你穿这样的衣服给别人看。”
“我也没想到。”司徒梦诚实地回答,“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东西。”
他们的背后,某棵根深叶茂的大树后面,有一道细细的黑色影子,随风摇晃着。
“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冽顿了顿,问道,“你会觉得被束缚了么?”
司徒梦偏着头,想了一想,轻轻摇了摇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