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中午时分,要与当事人一起进餐。见面之前,方非得知要见的,是董事长的儿子。
姜跃明问方非:“你何时练就这么静的本领,出乎我意料。”又问,“我们已经成功一半,你是什么感觉?”
“此刻我是牵线木偶。”方非笑,“当木偶的感觉真正好。”
“在我眼里绝非如此,方非,你会有你的用武之地,相信我的眼光,也相信你自己。”
“没有什么信与不信,囊中空空的时候,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我一直孤芳自赏、愤世嫉俗,这个毛病近日才真正改了过来。”方非站在宽敞的观光电梯里,看着下面人流如蚁,车流如虫,微微叹息:“你不知道此刻多象梦境。”
他们在旋转餐厅门口等候董事长的儿子路安平。
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姜跃明与之打招呼,两人握手寒暄,态度平常,方非还以为姜跃明会亦步亦趋尾随其后。
方非没想到路安平那么年轻,董事长已经年近七十,她满以为其独生子起码有四五十岁,可是眼前出现的人只有三十余。
富豪家世,老来得子,不知道会被宠成什么样子。方非低垂眼帘,言行举止愈加谨慎,她的眼睑有些发暗,象是涂了阴影,带着天然的感伤,越发的楚楚动人。
落座后,他并没有刻意去看方非,只是跟姜跃明疏落的攀谈,方非从谈话中听出,原来两人除却主仆关系,还曾经是旧日同学。
难怪姜跃明在路安平面前自然大方。姜跃明此时稍显憔悴,路安平脸上也有倦意。
他问姜跃明:“结果如何。”
“说是个漂亮的姑娘。”姜跃明说道。
“哪一个不漂亮?”路安平说罢,意识到这话有些不敬,转而对方非道:“不好意思,我和跃明太熟悉,难免说话随便些。”
方非嫣然一笑,表情舒展开来,何至于此,她不过是来应征的,哪里轮得到老板道歉。他说话这样客气,倒是出乎意料。方非问:“我想知道,何时开始工作?”
路安平看到如此晶亮的眼睛,也不禁有一点呆,但很快恢复常色:“已经开始了。我对你没有什么要求,只要父亲满意就好。”
方非讶异的侧头,越发听不明白,姜跃明接话:“你现在什么也不用做,先进入培训阶段,这些具体的事情,我们饭后再说。”
就在此际,方非的手机响起,方非接起来:“哪位?”
“是叶永义。找到你真不容易,你怎么总是来去无踪?”
自从跟姜跃明重新联系,见了董事长和路安平,所到之处似乎已是另一个世界,叶永义的电话将方非又拉回了过去时段。她愣了一下,忙问:“何事?”又看到姜跃明态度严肃,眼神似乎不悦,连忙说:“我在工作,下班后再联系。”
挂了电话,方非重新回到这个世界。这是方非来过的最奢华的餐厅,看不见哪里有灯,但天花板和地面都发出柔和适度的光,照的一桌子食物晶莹透亮。
丰美的食物上来又撤下,路安平都没有动,他只喝酒。吃完这一餐,大家都有些倦意。姜跃明送方非回去的路上,对她彻底道出了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