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母亲已经变了声:“你也知道,妈妈一直乳腺增生比较严重,前两天检查说是乳癌。”
方菲的血凝固了,癌症永远与死亡连在一起,她哭出来:“妈妈……,妈妈,我不要你死……”
在一旁的陈正东、何雪莲还有同宿舍几个女孩都听傻了,陈正东提醒她:“先别哭,问清楚情况。”
方菲看了一眼陈正东,慌忙把眼泪抹了又抹,问听筒的另一端:“妈,现在什么情况?”
“别担心,不会这么快就死的,我是想,趁着我还能动,你赶紧回来一趟,我只是疼的厉害,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妈妈,不能医好吗?”方菲颤颤巍巍的说。
“医生说,要切掉一个*****,会有很大希望,我也不是怕手术,手术之后还要放疗,前前后后少说也要准备5万,咱家现在也没什么钱了,我想,还是不要做手术了,这钱扔进去也不一定根治,不过是维持年限……你什么时候回来?”
“妈妈,做手术,你一定要做手术,我不能没有妈妈。”方菲哭出来,情急之下许诺:“钱,我会借到的,我有朋友家里很有钱。”
方菲也不知道这有钱的朋友是谁,模模糊糊有陈正东的影子,她或许笃定的想,如果陈正东对她真的有感情,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陈正东也替方菲难过,他已经把事情的缘由听的差不多了,但他也无法筹集到一笔手术的费用,他父亲是医生,他清楚若是想换得生命的手术必定是昂贵的,不知道是否可以通过父亲,把方菲的妈妈转到这个城市来治疗。
方菲放下电话,跌坐在自己床上,陈正东安慰她:“不要着急,会有办法的,我爸爸是医生。”
方菲听到医生两个字,眼睛立刻放了光,她看救命稻草一样的看陈正东,眼泪又扑簌扑簌落下来。
电话再响的时候,方菲冲过去抓听筒,大声叫:“妈妈,是妈妈?”
不是妈妈,是王少寒。
方菲拉着陈正东走到王校长家楼下,告诉陈正东王校长的门牌号,一再嘱咐他,假如十分钟内她没有下来,陈正东一定上去敲门。
陈正东什么也没有问,站在那里,象一个哨兵。
她踏上楼梯的时候,回忆王少寒电话里的那番话:“你写的信我家人都看了,你来我家,我向你道歉,我们全家都向你道歉,你怎样做我都能接受,也许你想报警,但是我想在你做决定之前跟你谈一谈。”
方菲一层一层踏上去,她神色黯然,妈妈危在旦夕,自己却来参加这种谈判,猛然间,她把脚步加快了,把两者挂钩,是的,改变主意了。
方菲进了门,客厅里只有王少寒,卧室里有王校长极其夫人,他们故意在里面谈话,声音不大不小,语速不快不慢,刻意的弄出不在意的气氛,好让方菲明白,虽然是一比一,却是一个家庭对她一个人。
王少寒直说:“你的信算不算是暗号或者威胁?”
“没错。”方菲言不由衷。
“你想怎样?”王少寒直奔主题。
“我要钱。”这句话那么短,三个字,方菲进门之前反复背诵,终于吐出胸腔了,比想象中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