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都这么晚了,你快点放开我啦!我们还要赶路,你忘了吗?”
顾沫白是真的有些着急。要是让静大哥他们久等,不被取笑才怪!她和呼延迄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合法的夫妻了,就算他想要索取些丈夫的权利也是应当,在和他告白的那一刻她也有了思想准备,但是,但是……她不想这件事被弄得人尽皆知啊!
虽然,静大哥、裴大哥迟早也会知道……
像是为了应证顾沫白的话,门外传来“扣扣扣”的敲门声,“小姐、姑爷,请问你们起了吗?”
站在门外的齐式微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要在走之前和公主辞行,最好是能够说上几句话。
客栈里人来人往,齐式微明的改叫顾沫白为小姐,身为南毓的女婿的呼延迄自然就算是姑爷了。
齐式微的敲门声无疑就是顾沫白的及时雨啊!她赶紧扭头对外头喊道:“起了,起了,我们马上就好咯!”
心不甘情不愿地从顾沫白身上起来,呼延迄烦乱地扒了扒经过了一晚有些凌乱的黑色头发。
“本王要飞书给南毓君主,灭齐式微九族!”呼延迄下了床,低咒不已。
竟敢坏他好事!
重获自由的顾沫白立即背过身去,迅速地穿好自己的衣裳。对呼延迄的低咒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就是打扰他的“性致”而已么,用得着灭人家九族啊?真是个任性的皇帝!
“呼延迄。”
“嗯。”正在穿衣服的呼延迄漫不经心的应顾沫白一声。
飞快的地呼延迄的唇上印上一吻,顾沫白就抓起自己挂在屏风上的裘袍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走至门口时,转身红着脸道:“我在楼下等你用早餐。”
坦白说,他早上的“热情”真的有点吓到她,但,这世间上应该不会有人讨厌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做的亲昵行为吧!
怔楞地抚着自己被吻过的唇,琥珀色的瞳眸染上些许困惑,她……不气恼早上他对她的恶劣行径么?
“公主。”
“吓?”
打开房门就听见有道声音压低嗓音在叫自己,顾沫当场吓了一大跳。
拍着起伏的胸脯,顾沫白看向来人,含笑问道:“你就是齐式微吧?”
呼延迄口中要灭九族,是南毓国的人。
“公主以前从不会连命带姓的草民的。”齐式微淡淡的笑容里参杂着些许无奈。当年只及膝的小女孩呵,也都长这么大了。
“那我以前叫你什么?”
带有顾虑地望了眼门扉,齐式微浅笑,目光坦荡地直视顾沫白,右手伸出,作出邀请的手势,“公主,进一步说话可好?”
“嗯!”
顾沫白偏头沉吟,有些迟疑,自己又不是真正的南纤影,和眼前的这位俊男有什么好说的呢?
“草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公主单独谈谈。”昨晚她的反应太过奇怪。就算她在心里埋怨他没能阻止这场婚姻,也不该是这样的反应才是。
“可是……”
“公主,得罪了!”
手法娴熟地点了顾沫白身上的几个穴道,齐式微打横抱起同时被点了哑穴的顾沫白,在成功避开客栈的旅客之后,脚尖点地,轻盈地掠上屋檐,径往客栈外头奔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心想着创造和顾沫白独处机会的涂向祁没注意到,在他抱着顾沫白离开的那一刻,身后厢房的房门也跟着打开,有道身影,疾如闪电地追了上去。
早晨的阳光融化了些许冰雪,挂在青松枝头上的冰垂闪耀着生命的光亮,地上有行人走过的参差不齐的脚印,上头青黄的枯草从地上悄悄探出头来,即使是在天寒地冻,万物都进入冬眠,生命的活力也从未停止过更新繁衍。
耳边响起的是雪落竹林般声韵悠然、逸我轻听的飘渺笛声,身旁还坐了个有阳光般俊逸的男子,如此清晨如此景,嗯,要不是现在身不由己地“坐”在树上,身边的人也不对的话,顾沫白会很惬意地偎依进那具宽阔的胸膛,闭上眼尽情地享受的这派在现代绝对无法领略的冬日风光。
一曲终了,已经被解了穴道的顾沫白偏头问这个带了她出来,又一言不发,只顾着吹笛的俊逸男人。
“请问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难不成是专门带她来看雪景的?
齐式微收起自己的青玉横笛别于腰间,如阳春般的笑容里噙着宠溺,“难道公主都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
顾沫白对上他清澈的目光,怎么有人的眼神可以包含这么多的讯息!有盼望、有欢欣、有困惑、有宠溺,还有淡淡的,淡淡的忧伤,顾沫白的心没来由地抽紧了一下,好像她曾经欠了眼前这个男子很多一样。
“公主真的不记得了吗?你说过的,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之一,就是希望能够坐在树上,好好的欣赏一场雪景。然后希望祁哥哥能够在雪中吹笛给你听。”
齐式微帅气的俊容浮现些许感伤,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说的人都忘了,偏听的人还记得。
他墨色的瞳眸里聚起一片烟色朦胧,视线无焦点地投注在远方披了一袭白色衣裳的青松上。南毓的冬天,鲜少下雪。
哈?还真的是带她来看雪景的啊。
“你在雪中弹琴,我在雪中知音。”
“什么?”他发怔地转过头看向她。
“嗯!没什么。就是让我想起我很喜欢的这首诗。‘你在雪中弹琴,我在雪中知音’。天地这么苍茫广袤,我们那么渺小。这世界这么大,知己那么少。齐哥哥,我们以前的关系一定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