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轩辕琅驭离去时的那句轻佻的话就会浮现在耳边,“想不到西祈君主对已经完全属于本太子的女人”,特么的呼延琅驭!南纤影怎么会看上这种男人!
顾沫白愤怒地捶了下床铺,没有丝毫睡意的她索性拥着被子坐起身来。
她的爸爸妈妈对她很宽松,虽然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但是堂哥和表哥却很多,也许是有着优良基因的缘故,他们哥哥都很高大帅气。小时候不知道他们有多优秀,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没有过对比,也就不存在好坏的差异。
后来随着各自成长,她也去了别的地方上学,见识了更多的人之后,才发现,她的哥哥们真的是很优秀出色的男人。也因此,她总会不自己觉地拿追求她的男生和哥哥们比较,但可惜,鲜少有比他们还要优异的。即使有,大都也是自命清高,自命不凡,对感情抱着不甚认真的态度。
所以养成了她对感情,对另一半谨慎挑剔的性格,她是感情宁缺毋滥的坚实拥护者。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醒来,老天爷已经帮她选好了个丈夫。而且那个人,越看越不错的样子……
“顾小兄弟,顾小兄弟,不好了,不好了……”
整个军营,不,应该是整个西祈才是,再也找不到比裴大哥还要年轻又冒失的军统了吧,哎!
坐在床上的顾沫白听出是裴宔的声音,已经脱了外袍的她赶紧从坐在床上把鞋子穿好,恰巧赶在裴宔进来之前把外衣都给穿好。
“怎么了?明知道外面有雨过来伞都不打一下,要是生病了,该……”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快跟我走,迟些恐怕就来不及了。”
神情满是慌张的裴宔不由分说地打断顾沫白的絮絮叨叨,拉着她就往雨中跑去。
“裴……裴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什么东西来不及啊?”顾沫白匆忙地拿了把伞,跟着裴宔跑进雨帘里。
秋末的雨飘在身上有说不出的刺骨,顾沫白冷不防地打了个寒噤,被动地由裴宔拉着她好像往呼延迄的营帐方向跑去。
顾沫白心里腾起不详的预感,该不会是呼延迄出什么事了吧?
这么想着,不由地加快了脚底的速度。
呼延迄拥着被子,背靠在床柱上,瞪着出现在他眼前衣服略湿的顾沫白,还有湿淋淋的裴宔,“该死的……裴宔,你……咳……咳……你大半夜的把她拉到我营帐来做什么?”
顾沫白这些天一直在忙着给患者看病、诊治、煎药,而呼延迄则忙着揪出北胡的细作,同时又要派人盯着北胡那边的动作。两人几乎没有交流碰面的机会。
今晚晚上,算是那日顾沫白被杜太医他们叫过去以后,两人首次碰面。
平日里总是意气风发,骄傲地像只开屏的公孔雀的男人,此刻像只落魄的斗鸡虚弱地靠坐在榻上。心,没来由地抽痛了一下。
天,他不会不会是遭人暗算了或者仇杀了之类的吧?这是顾沫白看见虚弱的呼延迄时,脑海里闪现的第一个念头。
“你是不是哪受伤了啊?怎么受的伤?伤得严不严重?”
顾沫白的小手冲动地掀开呼延迄的被子,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要知道他是哪里受伤了,她好对症下药。
然后,在看见被子下呼延迄赤果的精壮身体之后,顾沫白红着脸,仿佛被锦被烫了手一般,大步地朝后退去,秋眸里满是讶异,“为什么你没穿衣服?”
“大王穿不穿衣服不重要啊。哎,顾小兄弟,你快给大王诊诊脉吧,我们今天开会大王突然昏倒了……”
“该死的……咳咳……裴宔,给本王闭嘴!”呼延迄恼羞成怒。
生病中的老虎,就是病猫一只,即使他很努力地作出爪牙五爪的样子,威力还是大不如前的。
裴宔递了个担忧的眼神给呼延迄后,还是像老妈子一样地对顾沫白絮叨呼延迄的“不听话”“大王浑身发烫,看样子是发烧了。浑身发烫就把衣服脱了这哪行,这样不是更加剧病情呢么。更何况明天还要启程回京师。”
裴宔在呼延迄凶狠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转为几不可闻的咕咕哝哝。
难道大晚上的,冒着刺骨的冰雨,一路上七上八下地瞎担心,就是为了劝一个任性的君主看病么?
顾沫白的嘴角抽搐。
“裴大哥。”
顾沫白用极甜极甜的声音呼唤道。
“嗯?”
裴宔愣愣地望着此刻灯火下肌肤显得尤为晶莹剔透的顾沫白。
“你叫我来,就是因为我们英明神武的大王,他发烧了,是吧?”
还是甜甜腻腻的口吻,因淋了雨而分外润泽的红唇一张一翕地,格外地诱惑人。
“嗯,是这样没错。”
完全没有任何危机意识的裴宔呆呆地答道。
“是静大哥让你来找我的吧?”
不然以他和呼延迄形影不离的程度,怎么可能放着高烧不退的他不管。
果然,裴宔点点头,“嗯。是呢。大王发烧的事情我们今天才知道,哎。难怪这些日子瞧大王神色不太对劲。军师说你是大王的御用太医,我这才想起你来。我跟你说,你开出的药方呢,尽量别太苦。大王他啊……”
“裴宔!”
躺在龙床上的男子终于忍无可忍的咆哮出声。
“是,大王,有何吩咐?”
裴宔诚惶诚恐地走至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