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一件银狐裘袍,顾沫白站在“念行宫”的院落回廊上,仰着头看天上飘飘洒洒的玉碎琼花,摊开掌心,承接着一片片入手即化的雪花,若是所有烦心事,也像这雪花,触手即化,多好。想起呼延迄前些日子和他说过的内有外患的情况,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顾沫白难免忧心。寻思着,到底用什么法子,能够帮到他呢……
“娘娘,外头冷,您要不要到里头暖暖身子?”
柳妍捧过一个汤婆子交予顾沫白手中,欢雪则忙着拂落随着风,飘落在顾沫白身上的雪花,也帮着劝道,“是啊,娘娘。柳妍说的对,您这样迎风立着,保不齐会感染上风寒呢。太后前些天染上风寒,至今未曾痊愈,我们还是进屋说话吧!”
“没事,我喜欢看雪呢。你们要是冷的话就先进去,我没关系的。”顾沫白转过身把汤婆子交回到柳妍手里,继续仰着头看天上飘洒的雪花。
多难得啊,她现代的家是在南方,几百年下一次雪啊,她连打雪仗的记忆都没有过。
“娘娘不进去,奴婢等也不进去,奴婢也陪娘娘一起看雪。”
欢雪“义气”地拍拍胸脯。
“哈哈,好呀,有美人作陪,一起赏雪,不也是没事一桩?”
顾沫白扭头,摸了欢雪娇俏的瓜子脸一把,欢雪的小脸立即飘上了一朵红云,柳妍哧地掩嘴笑出声来,“还是王妃有法子,柳妍和欢雪认识这么久,还没见着小妮子脸红过呢!”
“王妃,柳妍姐姐,你们欺负欢雪。柳妍姐姐,欢雪跟你没完!”
说着欢雪就追着柳妍喊打,柳妍忙跑到顾沫白的身后去,嚷嚷着,“欢雪妹妹好不晓事,轻薄你这丫头片子的人分明是王妃,你怎的要来打我。”
“好啊,柳妍,你竟敢供出本王妃,欢雪,本王妃就把柳妍交由你处置了!”
说着,“没义气”地退了一步,把身后的柳妍往欢雪身上一推,欢雪接住柳妍,顾沫白和欢雪两人联合起来,咯吱柳妍的身子,柳妍捧着汤婆子左躲右闪,被咯吱地“呵呵”直笑,泪花都快出来了,只得大呼饶命,“欢雪饶命,王妃娘娘饶命,欢雪饶命,王妃娘娘饶命啊!”
推开“念行宫”的大门,呼延迄踏雪进来,看见的就是主子、婢女闹成一团的景象。其他婢女也都侧目望着,嘴角含笑,谁都没注意到呼延迄的在场。
还是柳妍的眼尖,眼角瞄到一双描龙金丝皮靴,忙对欢雪道,“快别闹了,圣驾来了。”
顾沫白和欢雪两人同时抬头。
顾沫白欢欢喜喜地以“投怀送抱”的标准姿势扑进呼延迄的怀里,呼吸着他身上特有的温暖气息。
“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哦!”她仰着小脸,水眸粲粲地望着他,嘴角微扬,似一朵芙蓉花悄然绽放。
本来他都是大约晚上辰时的时间过来的,她就从那时候开始等,但最近他好像除了早朝时间,其它时间一有空就会过来,还得她都没规律可循,他来了又不喜让人通报,以至于像现在这样,他来了她都不晓得呢!
柳妍、欢雪等几名宫人行了礼,忙迎呼延迄和顾沫白到暖阁去暖暖身子。
将她因贪玩而冻得发紫的小手裹在自己宽厚的掌心之中,呼延迄搂着顾沫白进了暖而过,回答她方才问题。
“下了早朝,今天难得没有要紧的政事需要处理,就过来看看你。”
“真的?”
她随同他一起在雕花香梨桌旁坐下,亲手斟了杯她这几天闲着无事研制的花茶,递到他的手中。
命柳妍和欢雪她们都退下之后,顾沫白自己也倒了杯握在手里取暖,拿眼觑他。
怎么可能忙了这么多天,忽然今天有空起来!这小新摆明了没和她说实话嘛!
收到她质疑的视线,他啜了口香茶,坦白道,“好,其实是有一件事。但是……”
她伸手,抚平他潜意识紧皱的眉峰,“别动不动就皱眉,容易老得快哎。”
她在他的眉间印上一吻,放下手中的瓷骨茶杯,径自猜测道,“不会是太后现在就要造反吧?”
小新现在比较棘手的问题,一个是邶城受北胡的侵扰,一个就是太后一伙人的动向。邶城那边,他已调了十万精兵前去支援,沈淮凖沈将军飞书来报,我军初战告捷,所以排除他是因为外患皱眉的可能。
他大掌一捞,拉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捏了捏下她的小翘鼻,“恰恰相反。”
那次御书房之后,太后似乎一直很安分。沈德乾那边也没什么都做。
她向来喜欢把他的大腿当“软卧”,他也乐得享受佳人在怀的柔软触感,所以每回呼延迄都“借出”自己的大腿。
“啊?不懂。”
她埋进他的肩窝处啃咬,最近越来越喜欢“轻薄”亲亲夫君相公,这可端得如何是好?是代表她有做色女的潜质么?
呼延迄呻吟了下,抬起她埋在他胸前染上红晕的俏脸,沙哑着嗓子,温热的气息轻抚着她敏感的耳垂,“本王真想马上就吃了你。”
“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我的月事前两天就过了?”
她眨着眼,俏皮地与他对视。
“你个小骗子!”
暖阁和卧室仅阁了一个烟罗软纱作为隔断的的拱门,呼延迄低吼,抱着顾沫白弯腰穿过拱门,大步走向卧房。
下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进来打扰他和顾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