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织布的手艺极好,把织出来的布送给雪晴一家子,他们用这布染了做衣衫,做出来的衣衫丝毫不差过那些苏杭高价买回来的缎料。
雪晴去婉娘那里坐的多了,就坐出想法。
她二十一世纪时,一心想当个服装设计师,巴望着能在国际服装界,混出点名堂。
结果穿越到了这里,家里穷得只能保温饱都是偷笑,哪来闲钱给她烧料子做衣衫,过去所学的专业,完全派不上用场,梦想泡汤。
这些年一直忙着生计问题,并没多想,但心里一直存着遗憾。
现在染坊让子容做得红红火火,生活已不是问题,而且打发了张师傅,家里也能存下些钱。
她每天看着收来的面料,就动了做衣衫的念头,但没有天时地利,就近寻不到什么象样的布料,从外地弄来的料子,好些的就贵得离谱。
家里虽然比以前宽裕,但也不是有钱人家,经不得起折腾。
这地方又比不得二十一世纪,交通方便,布料的来源就成了问题。
这事也就只得暂时放下。
婉娘手里的棱子在飞,她的心也跟着在飞。
如果婉娘能照着自己的意思,织出各种图案的布料,再做成衣衫,那不就有了自己的小型设计室了吗?
这样一来,还愁没有货源?
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婉娘,婉娘本来就感激她和子容的恩情,不但收留了他们夫妇,子容还尽心教沈洪本事,反正在家织布,又不用出去见人,对雪晴的担议自然没有一点违意,“就怕婉娘笨,织不出姑娘要的东西。”
“你同意就成,你手艺好,一次不成,我们再来二次,总能织出来。”雪晴见她答应了,眉开眼笑,“我回去就和爹娘商量下,他们同意了,我们就开工。”
开作坊毕竟不是小事,不能不征求家里同意。
婉娘见自己有了用处,自是一百个愿意,一叠声的答应。
陆掌柜摔了腿,没办法才让雪晴抛头露面,在外面张罗买卖。
再说是和子容一起,夫妻搭档,人家也说不了什么。
如今买卖好了,陆太太就有心想让雪晴别再去铺子,在家里好好学着打理家务,为以后嫁子容做准备。
所以,如果她想自立门户,先不说爹那里,娘那儿就第一个过不了关。
雪晴了解自己爹娘,要她一个姑娘家开什么成衣作坊,打死他们也不会同意的,凭着自己一张嘴要说服他们,难如登天。
但他们对子容的话却是千信万服,也不能怨他们没主见,实在是子容办事妥当,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如果先说服了子容,由他帮着,那又另当别论了。
这作坊,雪晴是铁了心要开的,如果子容同意帮着,也就少走些弯路,如果不同意,她也会另寻办法。
于是回去,没先问爹娘,却先找了子容商量。
子容转头,看了看眼巴巴等着他回话的雪晴,笑了笑,“其实你已经打定了主意,又何必再来问我?”
雪晴也没指望自己的心思,能瞒得过他,也笑了笑,“你怎么就认定我已经打定了主意,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
子容接过她手里拿着的帐本,随手一翻,后面尽画着穿着不同款式衣衫的小人,摇着头一笑,“你就直接说,子容,我要开作坊,你去我爹娘那儿给我拿银子来……我保证不敢不去。”
雪晴‘哈’的一声笑,捶了他手臂一下,这些年来,他搬搬抬抬的,什么活都做尽了,加上练武,身子练得好不结实,没打痛他,反震得她的手疼,揉了揉手,嘟嘴埋怨,“你就不能不鼓着劲,让我打一下,还能打坏了你?”
子容满脸的委屈,看了看左右,没人注意他们,低下头,压低了声音,“我没鼓着劲,你打我几下,我还能怎么的。”
“没鼓着劲,哪能这么硬,我的手都痛了。”雪晴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谁让你黑心黑肠的用劲打我,打痛了自己的手,还赖我。”
“你就鼓劲了。”
“真没,不信,你再打几下试试。”子容做生意精明,在外面办事,只要自己占着理,软硬不吃,唯独就怕雪晴。
雪晴也看了看左右,正好转过一个拐角,没什么人,也没再打他,伸手在他手臂上捏了捏,果然他手臂上的肌肉硬得跟疙瘩一样,‘咦’了一声,“你不见你长得多壮,怎么就长成这样了。”
子容‘嘿嘿’傻笑了两声,他从小就练着武的,一直长得结实,只不过后来受了重伤,又落了难,才瘦了下去。
自从进了陆家,虽然累,但好歹能吃个半饱,伤也养好了。
加上,又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两年下来,跟树枝抽芽一样,很长了一头。
他现在长得很高,穿上天青色长袍,干干净净,束了同色的腰带,显得十分修长,加上模样清秀俊朗,这时手上又拿着帐本,看上去文静儒雅,谁看了,也不会相信他是挽了袖子什么粗活,累活都能干的人。
“这么说,你是没意见了?”
染坊虽然全是由雪晴和子容打理着,而且里里外外主要是子容张罗。
自从张师傅走了,家里也就宽裕了起来,这几个月也就存下了些银子。
只不过子容坚持跟以前没当家一样,所有挣的钱都先交给陆掌柜,账目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自己绝不私下落一两银子。
所有开销就在账上支,这一进一出的账目从来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