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念茹不由疑惑的看向她,这两人虽说不是同母可还歹也是同父,怎的这般的深仇大恨似的。
“三哥六岁时,我亲眼看见她将三哥推进花园里的池子,却骗父亲说是三哥失足落水。”
“她……”百里念茹这才算是明白傅兰欣为何从不对傅兰言施以好脸色。良久,不由长长一叹,若单纯的论心狠,她与傅兰欣只怕绑在一起也抵不上一个傅兰言。
“所以,明日你我一定要多加小心。”
百里念茹点了点头,这些事,在她前世的记忆里都是不曾发生的。她不知道要如何去防范,只是好在,她还有时间不是!而且现在的她还能自由出入候府!唇角便抿了抹笑,傅兰言也该是时候教训你了。
“虽不是同母,但却是一父所出。”百里念茹淡淡的扫了眼傅兰欣,见她没什么激烈的反应,继续道:“她这般做也确实是太过了。”
傅兰欣冷冷一笑,“她这样的人,唯一在乎的只是她自己,别人的生死在她眼里又算得了什么!”末了又恨恨的道:“三哥会去那种地方,少不了她的一番手笔。”
百里念茹不语,她是亲耳听到傅子承引着傅子玉去寻欢的。可是眼睛看到的又有几分是真实呢!
“明天……”
傅兰欣眼里划过一抹狠色。适才出了四和堂,她便急急的去了兰若苑,姨娘被踢得那一脚着实有点狠,血吐了一口又一口。却愣是拦着她,不敢让她去请大夫,只说夫人绝不会吃了这哑巴亏,便这般让她看着她受折磨,三少爷那,夫人多少总会消了些气。
傅子玉在她的一番狠话之下,只好交待是傅子承领了他去的千娇楼。而曼儿又打听出,那日香薇死后,傅兰言去了趟锦华轩的事。之后,傅子承便频频向傅子玉示好。
“六小姐,明日少不得要连累你了!”傅兰欣目光灼灼的看着百里念茹。
百里念茹轻轻一笑,“什么连累不连累,我本身就是那个被指定要背黑锅的。”
可不是嘛,傅兰言请了她,只有两个目的,要么拉拢,要么她是那个背黑锅的。既然今日只说让她一同赴宴却不说别的,那便是后者了。
左右两边不是人,她干嘛不让自己痛快点!再说她心中还有一个很疑问,或许明晚之后能得到一些证实也未曾可知!
次日卯时,百里念茹从忠认候府出发,半个时辰后,宫门口,仍是福公公候着她。
“姑娘来了。”
百里念茹福了福身,“有劳公公相候。”
福公公笑了笑,转身领着她往宫里走。
较之昨日的清静不同,今日宫中人流量大幅增加,不时的有着宫轿来往。一路香脂甜粉之味不停。百里念茹不由就扬了眉轻笑,看来独孤楚对傅家的情义也不过如此!
昭阳殿。
三公主令人接了百里念茹手里的花,拿了剪子修剪了一翻,才让兰琴去插好。
“今日四小姐不曾进宫。”
百里念茹低了头,“回公主,不曾。”
三公主便低低的笑了道:“可惜了,今日可是好些夫人小姐进了宫,怎的忠义候府上却是一位小姐也没来!”
百里念茹不由暗忖,既然太子当着陈丹雪的面放了那样的话出来,想来在萧氏眼里这已是十拿九稳的事,又何必凑这番热闹呢!
“许是忠义候夫人喜好清净。”
三公主听着她这回答,不由略怔了怔,续而噗嗤一声轻笑道:“你到是个有趣的。”歇了歇又道:“我听人说,忠义候夫人要履行当日的约定,将你许给忠义候府的大少爷。可是真的?”
百里念茹低了头,轻声道:“忠义候夫人是个重情守信的人,但奴婢深知自己的身份。这等事不敢妄想。”
三公主见她神色坦坦荡荡,眉宇之中有股坚凛之气。便笑了笑道:“你去吧,明日不用再送了。”
“是。”
百里念茹恭敬的倒退着走了出去。对于三公主为何不再让送花之话,竟是问也不问。
三公主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身影,半响不语。
兰琴不由轻声道:“公主,百里小姐她……”
“这个人……”三公主沉吟良久,却是再不曾往下说。
百里念茹由着福公公领了往外走,照例送到昨日的地方。别过福公公,百里念茹正欲继续前行,却不料,忽的响起一声公公的唱诺声。
“皇上驾到,避。”
百里念茹慌忙转身,面朝宫墙,站好。
不多时,身后响起整齐划一的步子声。一辆华丽威严的龙撵缓缓地朝这边行来。百里念茹侧眸,那个人,一如多年前她记忆中的样子。英挺的五官,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使得即使是此时闭眸闲适的他也极具威凛。
这个人曾经逗弄她说,“茹儿做朕的公主如何?”
“可惜了,茹儿,你父芝兰玉树,你母冠绝京华,怎的你却……”
“茹儿,朕赐你郡主之名如何?”
然也是这个人说:“镇国将军有负朕望,私通敌寇,其心可诛,除其幺女外,满门抄斩。”
步子声渐渐平息,百里念茹却似是冰封雪雕般难以动弹。直到许久,她才松开了抠得血肉模糊的掌心。缓而有力的朝宫门外走去。
猛的见到她,华掌柜立刻机警的扫了眼四方,见没人注意这边,才轻声道:“姑娘是问诊还是抓药?”
百里念茹笑了笑,扯了扯遮去半边脸的斗蓬,“我需要一味可醒酒可解迷药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