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那光线略略微弱的楼道里她才卸下了那一脸自信笃定的笑意,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哎,她的教师生涯啊,真是挑战不断呀,这个席维语还真是个怪胎。
别看不言不语的,但只凭那双琉璃般的眸子里的那份戒备和质疑就让她抓狂不已、挫败深深。
她一向对自己的亲和力和感染力颇为自信的,可是碰到这个瘦弱苍白的少年,她的信心真是大受打击呀!
在会客室里,她苦口婆心,脸都笑僵了才为自己洗去了鬼的嫌疑,可是他还是与她保持在一米开外的距离,另外还总是用他那双和小鹿斑比如出一辙的眸子偷偷地打量她审视她,好像她才是那个怪胎一样。
可是一到了人群中呢,那颗脑袋就又埋得深深的,只留给世界的只有一个覆着浓密黑发的头皮。
黏黏糊糊,不阴不晴的,还真的不如莫俊烈陆曼之流与她斗智斗勇来的快意与干脆!
那个骑白马的黑心王子——席维彦到底为她布的一个什么样的局呀?
哎……她想再次叹口气来表达自己的郁闷之情,但是刚张开了嘴又硬生生的将那声叹息咽了下去,因为她抬眸的瞬间就看见了那倚在楼梯上的高大男人。
古人说——说曹操,曹操到!
看来说的真没错!
她发现——这个曹操很爱做这些很风骚……不,很男人味的动作,这一倚性感慵懒,却又优雅贵气,真有着任何女人都抵挡不了的魅惑。
任何女人——当然她也不例外!
“席先生,还没走啊?”她本着拒绝男色,坚定意志的原则,赶紧垂了眸子恭敬的道。
“蒋老师很希望我走吗?”依然是那淡淡的语气,但那沉静深邃的黑眸中却有一抹复杂的幽光熠熠闪动。
“呃……”蒋穆纯不由一怔,赶紧小心的陪笑道,“不是……当然不是,怎么会呢?华盛高中也算是席先生您旗下的产业,您来这里督查工作,我们欢迎都来不及呢。”
人在矮眼下,不得不低头。
如果谄媚取巧能让她平稳过关,打消这高高在上的黑心王子的敌意的话,她一定会再接再励的,反正也就是虚以委蛇的事,不伤元神。
“是吗,那蒋老师不反对和我单独谈谈吧?”席维彦凉薄的薄唇噙着一抹玩味的淡笑,目不转睛的俯视着眼前那一脸虚假笑意的女人,沉静深邃的眸子因为专注而明亮幽深。
蒋穆纯的心不由得漏跳了一拍,脸颊也隐隐的烧了起来,几乎脱口就要答应下来,但是忽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侧的小琴室里,有一双闪着好奇和嫉恨光亮的眸子正向这边窥视着。
“这……当然不反对,”蒋穆纯坚决却又有些艰难的开口道,“不过,不好意思呀,席先生……我一会有课,必须要准备一下!”
“哦,”席维彦缓缓的开口了,唇角的那抹笑意未变,但是深邃的眸子中却有一股冷芒闪过,“那就算了,其实我要和你谈的也只是希望你多照顾维语,维语身体不好,不然……换老师会很麻烦的!”
语毕转身下楼去了,留蒋穆纯一个人怔在原地……
她的确拒绝了男色,可是好像被威胁了。
“穆纯,你在看什么?噢……原来你们班的学生在上体育呀,呀……跳木马,还挺有意思吗。”
“是啊!”
蒋穆纯向一边挪了挪身子,让了半个窗户给美丽热情又健谈的李惠清老师,然后继续皱着眉眺望远处活跃在操场上的那一个个身影。
“喂,穆纯,那个……那个穿黑衣的不跳呢,那是谁呀?”
蒋穆纯当然也看见了那个缩在一边的瘦弱身影,这几天让她困惑不堪、愁眉不展正是这位,这是她工作生涯在继陆曼之后的另一个拦路虎。
“哎……小鹿斑比。”蒋穆纯叹息了一声道。
“啊,斑……斑比,哈哈……”李惠清怔了一下,随后爆笑出声,“哈哈……穆纯,你好幽默,人家是人不是鹿。”
“哎……”蒋穆纯又叹息一声道,“是啊,他不能和斑比相比,斑比可是既勇敢又善良的。”
“哦,难道……难道这就是那个席家二少?”
“是啊,角落里的隐形人!”
“呵呵,好多同事都说你交了狗屎运,人家在国外读书的豪门少爷安置在你的班里,可见校长多么重视你呀,另外他的哥哥还是钻石王老五、黄金单身汉,是a市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如今你和他算是近水楼台了,弄不好就会发生点故事什么的,没想到你却牢骚满腹……”
“得了,得了,”蒋穆纯不待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我可没心情做那些大头梦!”
“哎,算了,”李惠清看了她一眼安慰道,“这样也比小蔡班上的那个局长家的公子强了,打架斗殴,沾花惹草,小蔡每天跟在后面为他收拾烂摊子了,”说着说着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看了蒋穆纯一眼同情的道,“不过——好像你给这席家二少收拾的烂摊子也不少了。”
蒋穆纯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苦笑了一声。
她确实收拾的烂摊子不少了,要知道这“斑比”才来了一周多的时间,就已经做下了两件惊天动地、轰动全校的大事。
第一件——逃生演练风波。
每周二下午的大课间,本着“生命至上,安全第一,预防为主”的宗旨,华盛高中都要进行一次模拟震灾或模拟火灾的逃生演练,学校对这项工作颇为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