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吃了些东西之后,夏雪瞪着眼睛,眼神有些迷离,面色疲惫,却就是睡不着。
“只能这样了……”夏雪有些不甘心,这个结果远远不够。
“至少暂时是。”福慧长公主应道。
其实事情很简单,夏雪需要一纸离婚书,貌似叫和离?一个意思……实在不行休书也可以。
但,福慧长公主说了,现在夏雪不能开口说这个,否则,她会名誉尽毁、什么都毁了。
若是夏雪还想留在裴家,那她状告裴家荣就是大义灭亲、为了社会秩序着想,是悲壮的。
如果夏雪执意要离婚,那她就是将裴家搞得家破人亡的人,那就真成了一个十足的恶妇。或许还会让人猜想她的手段。事情只要做过总会有痕迹,只是没有证据没法指控罢了。
而这种结果,福慧长公主并不支持。因为这样一来,会连支持她的人名声都受到损害……这倒没大的关系,关键是不值得。
“该身败名裂的人是他,而不是你。”
福慧长公主这句话很公道,昨儿堂上裴家荣那么嚣张,稍微心正一些的都看不下去。
“但这个社会给女人套了一层枷锁。男人可以休妻,女人不能离家。我不能成为牺牲品,我……会试着打破这层枷锁,早晚……”
夏雪星眸微眯,那股凌厉气势陡然爆发,犹如压抑的火山,早晚要冲破大地的束缚!
没有什么规矩是一成不变的,根据广义相对论,规矩就是用来被打破的。变是永恒的,不变是相对的、暂时的!
人类有墨守陈规裹足不前的勇气,为什么就没有朝着未知的前方迈步的信心?
“不说别的,史上就有一个时期,男女婚嫁自由,人为什么会越活越呆板呢?除了男人对自己特权的极力维护,还有女人的奴性!自己帮男人奴役女性!愚笨不知所谓!全社会的女人团结起来,一定可以争得一席之地,家庭暴力的受害者,不止我一个……”
夏雪叨叨咕咕,越想越不爽,不是她搞不定裴家荣,她一会儿都能摸去灭了裴家荣。问题她对这种不自由,彻骨的痛恨!
人类不能摆脱肉体的苦难、有生老病死,为什么精神上还要如此憋屈,谁在维护腐朽的枷锁?
这是一个思想问题,夏雪是行动派,想不通……
福慧长公主没太听清,隐隐约约听不太懂。她让内侍找来盖御医,给夏雪看看。
盖御医现在也同情夏雪,隐隐有些喜欢她这种样子,比较清爽吧。
诊过脉,盖御医说夏雪除了太累,别的并没什么,或者说有什么也急不来。
夏雪回过神来,淡然一笑,她被气傻了,想多了。
福慧长公主却对夏雪的现状很担心,想到申皓云,她眉头一皱,下定决心,吩咐道。“我现在就进宫去找母后,决不能让申皓云将你接回宣恩公府,否则你……”
申皓云……夏雪淡淡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发电,怕,是没用的。
盖御医也忙说道。“微臣也要进宫去给皇太后看看,她凤体最近不太好。”
夏雪感激的冲他们一笑,应道。“我不会有事的,她就算想做什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也太明显了……她不是她儿女……”
福慧长公主却摇头,申皓云的本事还是不要小瞧的好。她果断的让家令留下来,另外留了两个内侍四个千牛备身,吩咐夏雪照盖御医的要求休息。
对福慧长公主这番安排,夏雪十分感激。她也能理解长公主的意思,比如申皓云将她弄回宣恩公府,到时候弄死她,借口很好找的。盖御医和吴太医都说她。“重伤已入心肺……否则性命堪忧”,那就很可能死掉喽,不是正好?
福慧长公主再看了一下,确定差不多了,才起身,又安慰夏雪。“你放心,母后会有安排的……再说了,时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你耐心点、先等等……”
夏雪老实的点头,福慧长公主说的很对。第一随着时间推移会出现一些变故,谁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的。二来更实际一点,等这阵风头过去,再问裴家要个离婚书,没什么人关注对声誉的影响就会很有限。保险起见还可以做点手脚,将脏水都倒给裴家,这个夏雪在行。
夏雪现在最主要是好好考虑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事中间的变数太大,她事前只有个大致的想法,并不具体。现在要及时思考。
蒋妈妈和夏淋淼她都拒绝了、不留在身边,且让他们暂时关了家门避上几日,小心为上。
现在她自己……凌晨那男生……
那人……
迷糊中竟然想起那人,夏雪忽然红了脸,闭上眼睛立刻开始睡觉,不想啊不想,发花痴啊……
怀玉宫,玉涵殿偏殿……
皇太后端坐在榻上,一身礼服。
今儿是三月三上巳节,宫里很多年轻的妃嫔宫女会去玉液池踏春。
玉液池在宫城外、北方偏东,从怀玉宫后角门出去,一刻钟就能进入玉液池。
据传当年在此地兴建宫城时,于现怀玉宫之下挖出一玉矿,往东北方又得清泉、甘甜如醴。故而在此处兴建怀玉宫,东北方挖出一个偌大的海,取名玉液池。
那股泉很大,海子挖到五百亩左右才罢。泥土垒在四周,堆叠出各种形状,成了如今有山有水的皇宫胜景,总面积将近一千五百亩。玉液池开挖时最深处在十丈左右,如今被淤塞了不少。周围的山最高处在三五十丈的样子,再加上古树参天,山势愈显奇伟,让人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