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不上包庇。”池歌城自动过虑丽妃的后半句话。
“但是如今柳小姐和玉华各执一词,在皇城中伤人是重罪,相信柳小姐也有为自己辩白的余地。”
“那你意思就是说本宫有不对?”丽妃咄咄逼人,她自信池歌城不敢得罪自己。
“丽妃娘娘严重了……”
“毕竟玉华虽然是服侍丽妃娘娘,但是无论这件事情谁是谁非,也是玉华个人所为,丽妃娘娘也不必自责,非得认为此事与你有关。倘若玉华真是刻意诬告,只要丽妃娘娘秉公办理,想必后宫之中也没有人能说丽妃娘娘的不是。”
无论丽妃怎么样的嚣张狂傲,池歌城也能不动声色也不输气势的一一打回去。
顺便还堵住了丽妃的嘴。
柳如心不断告诉自己不能生气,因为现在的她根本没有生气的资格。
自己在皇宫中毫无依靠,而现在她更要靠自己的冷静来度过难关。
其实自己应该还是承池歌城的情的,因为刚才她真的差点失控。毕竟她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人。而今天入宫被步步逼迫,看着这些宫中权贵不是颠倒黑白,就是漠然旁观,柳如心的心中难免是会有丝丝怒火。
到底还是有些感激的。毕竟池歌城无论是什么目的,今天是唯一伸出援手的人。
“太后明鉴,玉华口口声声说,我曾与她争执,但是今天云芳斋的两名宫女见到如心时候,如心发髻衣衫都是十分整齐,绝没有跟人争执过的痕迹。”
柳如心再次抛出了疑点。
其实太后心中已经自有分寸,但是需要柳如心提出确实的证据证明自己无罪。
太后点点头,问箫熏:“薰儿,今天去见如心的两位宫女是谁?”
“是华月和翠儿。”箫熏只能据实回答,心中却也十分不甘。
太后轻轻点了下头,心中也是很满意。这华月和翠儿是自己挑选,去服侍箫熏的,太后当然也信得过。
等太后将华月和翠儿招来,这两位宫娥都很清楚太后的性子,故此也根本不敢说谎,也都据实以报。
丽妃面色更加难看。
柳如心才轻轻的透了口气。无意间却触及谦王探寻的眸光,他对自己好奇。就算柳如心发现,池歌城仍然是坦然大方毫不掩饰的看着她。
不知为何,柳如心脸颊微热。可是随即又心生恼意。若不是池歌城,自己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丽妃却也不甘心,更何况柳如心就算连连提出玉华的破绽,也不是什么决定性的证据。
“这又算什么?你莫非不会自己整理一下,然后再去见郡主?”
丽妃分明是强词夺理,可是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玉华受伤可是实实在在的。
柳如心这次却是主动对丽妃说话:“想请问今日在凤仪亭,可是娘娘让玉华带路送如心去华云殿?”
“怎么,如今你却来编排本宫的不是了?是认为本宫此举有什么可疑?”丽妃事到如今,仍然是一副极狂傲的样子。
验伤完毕的玉华就在一边躺着,眼见柳如心提出种种破绽,她慢慢的也有些慌张起来。
柳如心却说道:“如心初入皇宫,不知路径,丽妃娘娘特意派贴身的的宫女给如心带路,如心自然是心存感激,又如何会误解丽妃娘娘的好意。”
接下来,她所说的,方才是致命一击。
“如心也只是想请丽妃娘娘证明,玉华原本要从凤仪亭将我带向华云殿。只是,那云芳斋应该不在这必经之路上。如心依稀记得,我们走了一刻钟样子,方才到了云芳斋。如果如心因为和玉华发生争执将她刺伤,为何受伤的玉华会跑到云芳斋?”
这一点,也是这个计划中最大的破绽!
玉华之所以将柳如心带到如斯偏僻的地方,无非是为了保证万一,不会有任何人能证明柳如心的清白。而且让郡主箫熏成为指证柳如心的证人,她是太后心爱的人,说出的供词也自然很有分量。
如今听柳如心提起,玉华不觉慌乱。
“是你将我刺伤,然后我逃到那里……”
“诸位御医,如心请问,一个胸口被利器刺伤的女人,有没有力气走一刻钟的路来到云芳斋?”
雪融首先回答:“这根本不可能。虽然玉华这个伤并不致命,但是也绝不可能在伤口没有处置的情况下,由着凤仪亭附近跑到云芳斋。”
其他两位老御医也是相同的意见。
“我只是太害怕,故此才有力气。”玉华犹自嘴硬。
其他两位御医虽然连连皱眉,但是也不愿意太得罪丽妃,故此不敢再言。
雪融则坚持自己的意见。
“请太后明鉴,雪融本与柳家交好,今日之事他实在不合适发表意见。”丽妃冷笑说道。
雪融还欲多说,太后却将他阻止。
“太后,如心请赐炭笔和白纸。”
柳如心的要求让众人讶异,不过每个人都有一种感觉,这个女子似乎能给人带来惊喜。
太后也有些吃惊,不过却允许了柳如心的要求。
柳如心很自信,一路之上,她虽然看似出神,但是强大的记忆力已经将沿途所遇的宫人样貌都记住。
这就是她的天赋。
她也向太后解释:“从凤仪亭到云芳斋,沿途总共遇见十二名宫人,如心虽然不认得,但是却还记得她们的样子。她们都可以证明,当时玉华并没有受伤,而是领着如心去云芳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