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他能“背叛”她吗?
雪融手掌缓缓松开,不敢看柳如心,随即说道:“正如谦王所说,如心妹妹只是一时鲁莽。”
他心中却在不断的告诉自己,这是为了如心好,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可是心中却有一丝自己也不愿承认,那卑劣的自私的小小心意。
这样的话,如心妹妹就不会见谦王,更不大可能再嫁给他。
自己小心呵护的宝贝,最好不要涉入皇室,否则定然会遍体鳞伤。虽然谦王并不涉入皇储之争,可是皇家的事情,又岂是那么简单的?
只愿自己所珍爱的人,莫要涉入其中。
柳如心眸中掠过一丝黯然。
不过却并未怀疑雪融对自己的心意,只是雪融到底还是不如何相信她,能自己解决这些问题。
不知如何,还是有些心闷的。
眼前容光照人的池瑾枫却让柳如心产生讨厌的情绪。
这个男人高高在上的,仿佛恩赐一样,给她指点了一条出路。
也许不必担上皇宫行凶藐视皇族的重罪,不必押入天牢受尽苦楚,甚至不必挨板子,还能顺了柳如心原本的心意,不用考虑嫁不嫁池歌城。
或许他并未有太多的恶意,至少跟欲图将自己置诸死地的丽妃不同,他到底是嘉妃之子,对自己的叔叔,还是存了几分网络之意的。
说不定柳云言以及柳云水知道了,还要承他的情,甚至感激这个男人的“见义勇为”。
可是,这个男人明明知道自己是无辜的。
她没有因为发怒将一枚发钗刺入宫女的胸口,也并不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恶女。
初见时分,这皇子风情撩人俊美皮相下的精明没有逃过柳如心的眼。
以为她是笼中的金丝雀儿,是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故此分明愚弄冤屈了她,还要她心生感激。
又曾想过没有她柳如心的处境?
身为凤王弃妃,回到柳家已经遭受到亲戚恶意嘲弄,甚至欲图将她嫁给声名狼藉的浪荡公子为小妾。
曾经拒绝的唐家公子唐宣同样也是咄咄逼人,语出不逊。
她柳如心已经沦为别人口中笑柄。
只是却告诉自己,任他人笑也罢骂也罢恨也罢轻也罢,我自风轻云淡,自己也需得自爱自重,绝不会自怜自伤。
但是她如何不知在古代,弃妃生活可是并不是那么阳光灿烂。
若不是父亲的宽厚与包容,她也不可能如此自在。
可是若自己在宫中行凶消息若传回去,可知父亲会何等的尴尬?
以柳云水的性子,自然也不会责怪女儿半分,仍然宠爱入骨。可是柳家那些心怀不轨暗中觊觎柳家家业的亲戚,自然又会在背后有新的谈资。
便算她也不愿意和皇室有所牵扯,但是绝不会用这样的方式逃离。
更何况她柳如心岂是那种被人欺到头上,却仍然不知还手的女人。
故此柳如心脑袋一抬,眼中流露出倔强又倨傲的光草,虽然脸覆轻纱,但是眼中的光彩却也足以慑人魂魄。
“只是靖王,如心从未承认自己有在皇宫杀人亦或者伤人。”
一时,那双眼光彩灼灼。
箫熏看着这双明亮眸子,一时动怒,一时又暗喜。
池瑾枫为她铺好台阶,她却并不愿意接受,这个柳如心实在是蠢笨之极,无可救药。
那她,也不必客气,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蠢女人。
此事若闹得大了,又岂能轻轻将柳如心放过?
她正琢磨如何再加把火,却是天赐良机。
太后身边的宫女宝珠前来,却因为早先箫熏说好了,这时候去帮太后做护理。
如今箫熏迟迟未到,太后也担心箫熏这边或许出了什么事情,故此让宝珠前来看看。
宝珠是太后身边得宠的宫女,现在神色却是惊疑不定。
“宝珠,你且回太后,只因为那柳如心伤了丽妃娘娘身边的宫女,薰儿这边也不知如何是好。”
箫熏一脸惶急,心中却是暗笑。
若等太后看到柳如心这种嚣张的样子,还不将这柳如心置诸死地?
太后的性子,她是最清楚了,也绝对有法子让柳如心死无葬身之地。
雪融心中却是乱糟糟。
自己刚才那么回答错了吗?可是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才好,而且居然还惊动了太后。
池瑾枫静悄悄无语。
对上柳如心那张生机勃勃,炽热又坚定的脸孔,池瑾枫已然察觉自己似乎算错了什么。
这女子,眼中的倨傲并非硬撑,而是她确实有傲骨,不容妥协。
宛如一张明镜,却照出自己的浑浊。
人人只道靖王如珠如玉,神采飞扬,可是他却并非真的洒脱。
可是,她刚刚那楚楚可怜模样又是为何?
莫非只是假装?
池瑾枫捏扇子的手指微微一紧。方才明明见她与箫熏针锋相对,却为何将她看成孱弱女子,甚至于心生怜惜?自己那一丝怜惜未免显得有些可笑。还是柳如心不知好歹,柳云水对她宠溺太过,不免让柳如心受不得半点委?
与自己玩弄心计,柳如心莫非刻意愚弄?池瑾枫宛如珠玉脸孔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玩味。
“此事,薰儿不敢自行处置。”箫熏话语里委屈无限。
“柳小姐认为薰儿并非宫中主子,故此也没有教训她的资格,薰儿也不敢落人口实。”
雪融却是怔怔站一边,他心尖儿轻轻发抖,如心妹妹本来不应该这样倔强的,如今她可怎么办呢?她本来应该听自己的话,让靖王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