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筱晚淡笑,“有这个可能。”又问初云,“这几个菜多少钱?”
初云笑嘻嘻地道:“厨房的李妈妈说不用给,都是用剩余的食材做的。”
俞筱晚立即道:“这可不合规矩,你马上带银子送过去。”曹府中一般是分开用饭的,每个人每餐吃几素几荤都有定例,如果要加菜,就得自己出银子,这些帐也要记到帐册上的。
初云应了一声,去了挺长时间才回来,“李妈妈开始坚决不收,婢子磨了许久,干脆将银子放在灶台上。”
俞筱晚的眸光闪了闪,随即笑道:“我记得厨房还有一名管事妈妈姓孙吧?好象是老太太的陪房,嗯,以后就找孙妈妈点菜,给银钱的时候,多给些,背着人,不要让旁人看见。”
初云一怔,不明白小姐的用意,加了菜的人,唯恐管事的赖帐,恨不能嚷得旁人都知道才好,哪有给了银子,还不叫旁人看见的?
俞筱晚微微一笑,胸有成竹,“你就按我说的做。”
“诶!”初云答应一声出去了,之后每天点菜回来,都会禀告俞筱晚,加了菜,是按她说的,悄悄给的银子。
“这样就好。”俞筱晚拿湿帕子抹了抹嘴角,淡然地坐到临窗的炕边,翻阅医书。
一连几天平静地过去,钦天监算出最宜婚嫁的日子是十一月望日,距今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庶妃待嫁是不必亲自绣嫁衣的,自有宫中尚衣局的绣娘们操劳,只是这期间夹着一个太后生辰。作为准皇家媳妇,吴丽绢至少要表示一下孝心。
难就难在这个分寸上,是独具一格,还是中规中矩?吴丽绢与师嬷嬷商议了许久,觉得各有好处,各有弊处,实在是拿不定主意,便寻了俞筱晚来问。俞筱晚只微一沉吟,便道:“中规中矩吧。”
吴丽绢一听便明白了,她没有家世,若是还未入王府就大出风头,恐怕会惹来王妃和其他人的不满,还是中规中矩的好。当下拿定了主意,便厚着脸皮找曹府“借”礼品。
其实曹老太太早就在跟爵爷商量这事儿了,只是她近日身体沉疴,精神不大好,挑选礼品之事便全部交给了武姨娘。
吴丽绢和武姨娘一说,武姨娘便笑道:“你放心,你第一次送礼给太后,怎么也不是轻薄了,老太太早就想好了,咱们府中有一尊白玉观音,再给配个白莲宝座就成了。”
吴丽绢感激地道:“真要多谢老太太。”
正说着,巧如进来传话,“姨娘,沉璧坊的大师傅来了,白莲宝座已经雕好,在二门等着您验货呢。”
武姨娘笑着站起身,拉着吴丽绢的手道:“走,咱们一块儿去瞧瞧。”
赶巧今日俞文飚回京,也到曹府来拜见小姐。俞筱晚在二门的小花厅里会见了文伯,寒暄了一阵子,俞文飚便告辞走了。俞筱晚听得隔壁花厅里有对话声,细听原来是武姨娘等人,想着打个招呼再走,顺道先睹为快。院子里还有些杂事,她就打发了赵妈妈先带丫头们回去,自己一人等在这里。
花厅里服侍的小丫头去沏茶,却发现茶叶没了,就去问管事妈妈要点茶叶。俞筱晚等了一会儿,不见茶来,肚子却开始隐隐作痛,大约是要方便了,就起身去了后面的净房。
俞筱晚刚离开,小丫头就回来了,端了茶来却没见到人,心里嘀咕,表小姐定是等不到茶就先走了,她也没在意,转身出来把花厅的门给带上。
俞筱晚在净房坐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舒服些,洗了手准备出来,就听见外面有人走进来,两个人的脚步声,随后是关门声。
俞筱晚不由得蹙眉,这里是会客用的花厅,有棉帘当着寒风,要关门做什么?正要迎出去看看,就听见小武氏的声音道:“你来找我作甚?上回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
“琴儿!”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显得有些激动。
“闭嘴!琴儿也是你叫的吗?”小武氏立即低声喝断他,“早说过我们没有瓜葛了。”
俞筱晚心头一跳,小武氏这是喝的哪一出?她顿住了脚步,屏住气息,直觉告诉她,这会儿她不能走出去,这事儿说不定与张氏的“病”有关系。
“呵呵!你现在当了娘娘的母亲了,架子可真大。”那男人并不生气,反倒揶揄起来,“可咱们好歹做了一场露水夫妻,你说没瓜葛就没瓜葛的吗?”
“欧阳辰,你不要欺人太甚。”小武氏很生气,更多的却是惊慌和害怕。
那男人阴阳怪气地说道,“当初我也就‘欺负’了你几回,可都是你自己愿意的……”大约是见小武氏真的慌了,这才慢悠悠地说出自己的来意,“我生意亏得血本无归,你若有闲钱,就借我一点,就当是封口费。”
小武氏极力克制住惊慌的颤抖,故作镇定地道:“你!好吧,你要多少。”。
那男人似乎在盘算什么,半晌没出声,然后才慢悠悠地道:“不多,五千两银子。”
“什么?”小武氏吓得失声叫了出来,忙又掩住自己的嘴,恨声道:“你疯了,我到哪去弄五千两银子?”
那男人哼了一声,“你女儿不是要当皇妃了吗?五千两银子还不是小意思。给你三天的时间凑手,否则……你知道我的,我心里一直放不下你,再说,我一无所有,也没什么好怕的了。”说罢桀桀怪笑几声,“安排人带我出府吧,你若要留我吃午饭,我也不介意。”
俞筱晚随即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男人被人带了出去,随即又是关门声,武姨娘的声音焦急地低低响起,“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