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洛晴扬起一抹笑,明亮耀眼,却是犹如隔世的凄凉,“就算真如此,那又怎么?你已经不值得我再为你守身如玉了。”
“洛晴。”离落咬牙切齿怒瞪着洛晴,双眸微眯,盈起一股萧杀之意,他真的恨不得一把将这该死的女人掐死。
季如荷真怕他们互相指责之后,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到台面上来,快速跑到床边,双膝跪在地上,掰开离落掐住洛晴脖子的手。她真希望离落可以就这么掐死洛晴,可她也知道,离落是不会掐死她,“落,快放手,你这样会伤到公主。”
“滚,少在我面前假惺惺,你喜欢,我还嫌恶心。”洛晴狠狠的白了季如荷一眼,她以前怎么就瞎了眼,没发觉到这女如此虚伪。借助季如荷之力,洛晴从离落手里救下脖子,重新倒回床上,她现在真的无力与他们争辩。
“落,时辰快到了,别让众将士在宫门口等太久,我会代你好好照顾好公主。”季如荷催促道,目的达到,让他们再多待一会,只会加重危机。最后一句特意加重音,暗藏杀机的目光不露痕迹的扫洛晴一眼,离落一走,她要让这女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落,叫得还蛮亲热,我可没忘记你们以前当着我的面可是很客气,驸马爷,驸马爷的叫。”洛晴忍不住出口讽刺,认识离落十五年,她都不曾这般亲昵的叫过他。
“公主。”季如荷脸色唰的一下惨白,放开离落的手,咬着下唇,垂着头,活像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样。
“师姐,起来,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受万人敬仰,高高在上的九公主,而你要记住现在的身份,南国国母。”离落扶起季如荷,咬着牙将“南国国母”四字从牙缝里迸出。
洛晴的心狠狠的抽了抽,南国国母,真是刺耳又刺心。
“落,你还是先离开,别误了吉时。”季如荷推着离落的身体,再次催促道。
“御驾亲征,祝你有去无回,最好被乱刀砍死,尸骨无存。”洛晴抱着被子,侧过身,刚刚轻轻翻身,身上就传来一阵剧痛,洛晴眉头紧皱,心里再次将离落的祖宗问候了一遍,真没拿她当是人,发狠的要她。
“公主。”季如荷纠结着脸,在心里已经将洛晴撕成碎片,落还未出门,就诅咒他,这仇她记下了。
离落子夜般的黑眸里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站起身,并非出去,而是往衣柜走去。
“公主,你真委身给那个侍卫了吗?”季如荷试着问道,声音并不大,却足以让离落听清楚。
这个问题对洛晴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讽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个男人有没得逞,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离落又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一无所知。
“公主,你为什么要背叛落?”见洛晴沉默,季如荷当她是默认,明着她是在问洛晴,暗着她是想提醒离落。
离落紧攥着手中的衣衫,背叛这两个字如针一般的狠狠刺入他的心里,那是他心底不能碰触的伤口。洛晴的背叛真将他伤得很深,因为对她真的动了情,甘愿为她放弃一切,可到头来却是她的背叛。一年了,他认为心里那道伤口,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愈合,结疤,可他现在才知道,那道伤口不仅没有愈合,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继续溃烂。
背叛、背叛、去他妈的背叛,面对他们这样无根据的指控,佛都有火。
“是你们先背叛我。”不仅是背叛,还有利用。顾及不了身体的痛,洛晴翻身坐起,目光锐利得像一把刀,好似要割剐着季如荷的肉。国仇她先放一边,单感情上,都是他们暗渡陈仓在先。倏的,洛晴脑海里升起可怕的想法。或许他们才是一对,她才是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不对不对,破坏感情的算不上小三,破坏家庭的才算小三,所以她跟离落成亲在先,季如荷才是小三,对就是这样。
“洛晴。”一声暴怒,离落身影一闪,如果不是他亲眼见她跟薛敬文在床上翻滚,他怎么可能醉酒后跟师姐有了夫妻之实,还让师姐怀了自己的骨肉,师姐是他除了师傅以外,最尊重的人,而他却做出禽兽不如之事,师姐虽不怪他,可他却痛恨自己,更愧对深爱着师姐的凡辰。他好后悔当时没冲进去,而是悲痛万分的默默离开。
“落,别伤害公主。”季如荷嘴上虽这么说,半点没上前去拉开离落的意思,在她心里,离落越是折磨洛晴,她越痛快。
离落三两下将衣衫穿在洛晴身上,抱着她施展轻功朝天牢的方向奔去,将她丢进一间暗牢里,利落的上锁,“从今天起,没朕的命令,谁要是敢靠近她一步,格杀乎论。”
朝牢头下完令,阔步离去,直到离落的身影消失在牢里,洛晴都还未从这突变中反应过来。前一秒她还在华丽的晴朗宫,下一秒她就成了阶下囚,这转变不是一般的快。
“洛晴,你想用孩子绊住落,我就要让你功亏一篑。”纤纤玉手抓住门上的两根铁棒,季如荷清丽的脸上溢满得意之色,落一走,她也没必要再委屈自己,看着洛晴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洛晴趴在地上,粗糙的地板刮得她掌心沁血,抬头目光越过季如荷落在离落离去的背影好,好熟悉的一幕,两抹背影重叠,心脏如被一双巨掌紧紧捏住了般。直到那抹决然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她视线里,洛晴才回神,淡漠的目光有些恍惚,愣愣的看着季如荷,她脸上明明是笑,却让人看了直想打寒颤。这才是季如荷的真面目吧?洛晴不懂,她为什么在离落面前也要掩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