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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变化(2)

征边军指挥使廖坤波将军携带200两黄金,专程赶到州衙,说是祝贺周世平订亲,并一再嘱咐,到时间要讨喜酒喝。

周世平和廖坤波已经很熟悉了,廖坤波是军人,为人很直爽,以前也是睿亲王的属下,虽然有攀附权贵之心,不过当官的谁不是如此,因此,周世平很敬重廖将军。周世平专门在家里备下酒宴,招待廖坤波,还特意安排柳牧钧、蔡泽明、刘应开、齐书文相陪,廖坤波带来的军士不少,周世平几乎将州衙官吏悉数叫来陪酒,最后,除了周世平自己,其余的人都喝醉了。周世平之所以没有喝醉,还要感谢紫鹃,要不是紫鹃红着脸解释周世平长途奔袭、身体承受不住,请求廖坤波将军放一码,周世平也是喝醉。

周世平自到山南省以来,身边就是紫鹃一个丫头,一切生活事宜都是紫鹃照料,本来周世平准备买几个丫鬟,减轻紫鹃的负担,但是紫鹃不同意,府里只是添加了几个做粗活的丫鬟,周世平身边依旧是紫鹃一人,众人当然以为紫鹃和周大人关系不一般,所以紫鹃出来说话,廖坤波将军还是要买帐的。

2月8日,蒋义宏、范亦农抽时间回到州衙,见到了周世平。

蒋义宏瘦了很多,脸上更黑了,看得出来很是辛苦,周世平好言抚慰了两人,听了两人关于永江、万顺两县搬迁安置的情况汇报。

征边军家眷已经有15万多人分别进入永江、万顺两县,其中永江县9万余人,万顺县6万余人,全部领到了粮食,土地正在分配,不过房屋安置很是困难,主要是没有那么多的现成房屋,好在军士家眷能够吃苦,许多人不等不靠,搭了草棚。如今最大的变化莫过于征边军军士,自从他们的家眷来到永江、万顺两县之后,就没有发生过军士抢掠百姓的事情,征边军军士除了时常到两县看望家眷之外,就直接回军营了,在永江、万顺县城里吃饭的军士,照价付钱,以前强买强卖的现象也没有了。如今除了德庆县,其余县已经比不上两县了。看见搬迁后的效果如此之好,其余县的知县也动心了,时常向州衙上报奏章,请求将部分征边军家眷安置到本县。

蒋义宏特别称赞了永江、万顺两县的官吏,要不是他们的全力协助,休想有如此好的局面。那些熟悉情况的里正,带着官吏、征边军军士家眷,看土地、分配房屋,甚至整天得不到歇息,他们不叫苦不叫累,默默无闻工作,才使得15万多人顺利安置下来。范亦农说的情况差不多。

“蒋大人,范大人,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是我的疏忽,永江、万顺两县参与搬迁工作的里正,每人补助白银10两,这件事情你们迅速落实,并且好好解释,不能伤了他们的心,以后还有依靠他们的地方,对于搬迁结束之后,各村里正的安置事宜,你们要特别关注,不能让这些人吃亏,还有,在征边军家人中挑选里正的事宜,也要马上办理,至于其他出了力的百姓,你们斟酌着办,我会吩咐柳大人准备好银两的。”

“周大人爱民如子,下官佩服,如此,永江、万顺两县兴旺指日可待。”

“好了,蒋大人,范大人,如今还要辛苦你们,春节之后,我要到永江、万顺两县去看看,告诉李知县、刘知县,年前不要到州衙来了,安心署理政务,年后我去看他们。”

穆天赐的到访令周世平很是吃惊。

周世平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穆天赐了,自从穆天赐捐献了2000匹战马、3000套铠甲之后,周世平便牢牢记住了这人,虽然不知道穆天赐的背景,但周世平知道这人不简单。

“草民穆天赐见过知州大人,听闻知州大人订亲了,草民特备上贺礼,祝贺知州大人。”

看着穆天赐的礼单,周世平倒吸一口凉气,穆天赐出手太大方了吧,2000两黄金、1万两白银、10颗珍珠。

“穆天赐,你的心意本官领了,不过这贺礼就免了,本官无功不受禄,说实话,你的贺礼太重了,本官在德庆县时,你就大有资助,本官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你。”

“知州大人客气了,穆天赐是知州大人属下的子民,理应尽力,这贺礼是祝贺知州大人订亲的,哪里有退回去的道理,知州大人不要为难草民了。”

“穆天赐,本官说的是实话,你是盐商,虽然利润不错,不过那都是拜皇上恩典和朝廷律例所致,本官没有尽到多少力,如此厚重的礼物,本官可不敢接受啊。”

“知州大人,草民是商人,不过并非见利忘义之徒,去年以来,草民在德庆县经商,所作所为大人知晓,草民是真心祝贺大人订亲,别无他图,这贺礼一定请大人收下,大人一心记挂百姓生计,草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去年大人率府兵击退辽军,保全了德庆县城,当时草民的家当也在德庆县城,要不是大人,草民如今不知是何等凄惨之状况,这些贺礼,都是大人应该收下的。”

周世平当然不会相信穆天赐所说的话,这样的大商人,当然不会将家当全部放在危险的德庆县城,不过,穆天赐究竟是何来历、有什么背景,周世平还真不知道。看今天的样子,这贺礼是推不掉了。收人钱财,自然该有所表示,周世平瞬间有了主意。

“既然如此,本官就收下了,本官年后有所考虑,这淮扬郡商业太过落后,要想有所发展,没有你们商人的支持是不行的,本官准备在淮扬郡建立商会,就由你出任这商会会长,你看如何啊?”

穆天赐显然没有料到有这样的好事情,略为迟疑,马上开口了:“知州大人高见,草民钦佩不已,承蒙大人看得上草民,草民一定尽力,振兴淮扬郡的商业,草民若是担任淮扬郡商会会长,在此向大人保证,一年之内,令淮扬郡商贸超过济开州。”

“好,本官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春节之后,州衙即行文,告知各县,州衙将成立商会,由你出任商会会长,至于各县的商会,就由你去组织了,州衙县衙均不再干涉,春节之后,还请穆会长将商会的条陈报到州衙,穆会长看是否可行。”

“知州大人,草民定不辱使命。”

穆天赐离开后,周世平高兴了好久,来自现代的他,太明白招商引资的作用了,只要有大量的商人投资,淮扬郡的兴旺指日可待,特别是如今商人的地位低贱,只要自己稍稍流露出诚意,就可以获取到商人的支持。

自2月9日开始,周世平便被拜访的人给淹没了,州县官吏、士绅、富户纷纷上门拜访,同时送来礼物,说辞几乎是一致的:祝贺知州大人订亲。柳牧钧首当其冲,送来200两黄金,还一再说礼物太薄,请大人笑纳。

周世平不能板起面孔教训人,必须笑脸相迎,春节期间的相互走动属于礼尚往来,千百年来都是如此,当然,只有下级拜会上级,上级是不需要回礼的。周世平不会独树一帜,标新立异,那样只会令自己孤立,再说了,辛苦一年的各级官吏,也等着下属的拜访,自己若是拒收礼物,下面的官员怎么办,表面上不说,心里是狠死了。再说了,官吏之间的正常走动,也有利于融洽相互之间的关系。

州城的酒楼生意开始火爆,每天都有人专门来定宴席,而且都是高档宴席,请客的有官吏、士绅、富户,甚至有知州大人。酒楼掌柜当然高兴了,这位知州大人就是不一样,来到淮扬郡,眼看着酒楼生意一天天好起来,州城里人也多了,几乎每天都有商铺开业,原来可是不同,死气沉沉的。

州衙钱粮如水泼般花销出去,4个月不到,州衙开销了12万两白银、分发16万担粮食,官库里已经没有多少存粮了,至于肉食,分别拨付给府兵营和州衙,也吃的差不多了。但是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永江、万顺两县搬来的百姓,手里有银子,在州城里租住房屋,购买生活必需品,州衙官吏手里有银子了,官吏家眷纷纷上街,购买年货,府兵营里的府兵,手里也有银子,虽然不多,但是很多府兵也购买粮食等,送回家里,州城里的百姓跟着讨好,出租房屋、在商铺打工、做点小买卖,也能够挣到钱。州城看上去已经大为改观了,当然,这里面有春节临近的缘故。

周世平很注意这些变化,他比其他人清楚,一个地方的发展主要靠的是商贸,种地只能维持基本生活,要想过好日子,必须有大规模的商贸行为支撑。周世平当然不满意州城如今的小变化,但是周世平很有信心,他仔细观察了穆天赐,不亢不卑、宠辱不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周世平相信穆天赐有着不同一般的能力,既然穆天赐说了一年之内淮扬郡商贸超过济开州,周世平就等着看淮扬郡的变化。至于其他县城,更不用急,有了州城的带动,有了征边军的保护,发展只是时间问题。

周世平如今要考虑的问题是征边军的粮饷从哪里来。

原来和廖坤波将军商议的办法,也属于无奈之举,如今征边军家人大都搬迁到了淮扬郡,可以说,征边军与淮扬郡已经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好处是淮扬郡百姓从现在开始,可以安心生产了,兔子不吃窝边草,征边军军士是不会骚扰淮扬郡的百姓了,不好的地方是淮扬郡和征边军必须想尽办法,让军士和家人的生活迅速好起来,如果不能稳妥解决征边军军士和家人的生活,轻则影响军士士气,重则会使军营哗变,这样的责任,谁也承担不起。

周世平不担心征边军军士家人,他们集中到了永江、万顺两县,官府提供了土地,而且免去了一年的赋税,平均到人头,这些人有3亩多耕地,10余亩山地,养活自己绰绰有余,如今的关键是军营,一年需要20万担粮食、20万两白银,这是周世平无法拿出的,但是万万不能少的。

有了这些顾虑,周世平的春节过得并不安生。

周世平还知道,解决征边军粮饷的意见是左都御史何旭凯大人提出来的,原来一直以为是有人在背后算计,到头来,并非如此,自己去拜会何大人时,何大人也委婉做了解释,若是能够解决征边军的粮饷问题,周世平就不会轻易遭到朝廷官吏的弹劾,也能够充分展现自己的才能。

周世平必须解决征边军的粮饷问题,如今朝廷里的某些人,可能已经准备等着看他的笑话了,一般人都认为,淮扬郡是不可能解决这个难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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