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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乡试(1)

气候渐渐热起来了。周世平最终没有将自己的预测告诉周宗平、周延平,周世平不敢。这是赌博,自己赌输了,还有大哥、延平哥,可三人若是都输了,周家庄未来的3年便没有希望了。

7月,参加乡试的600多秀才带着各自的证明,纷纷到学政署报名,周宗平、周延平、周世平没有出门,徐义松大人吩咐家人替三人报名了。

8月,吏部、礼部的主考官员到达韶康州。

浙西省巡抚朱乾慧特别忙碌。首先是布置考场,韶康州贡院里外被修葺一新,接着是迎接来自吏部、礼部的主考官,虽然这些官员级别比他低,但来的官员代表皇上、代表朝廷,是钦差大臣,怠慢不得,然后是应付拜访的诸多士绅、官僚,这些人的亲朋好友都要参加乡试,和朱乾慧亲近一些的,朱乾慧亲自接待,疏远些的,一律推给学政大人接待。

乡试的主考是来自吏部、礼部的大臣,可监考官是浙西省、韶康州府的官员。朱乾慧任浙西省巡抚的时间不长,很想浙西省能够出俊才,一来可以体现政绩,二来本省出去的举人,将来为官,也是一笔巨大的资源和财富。因此,对于那些来访的官僚士绅,朱乾慧丝毫不摆官架子,长江后浪推前浪,谁知道这些人的亲朋会不会冒出个丞相来呢。

浙西省是人杰地灵之地,多年来,通过乡试,出现了大量的官员,其中甚至有3品大臣,先皇开科举时,没有限定各省录取名额,浙西省曾经大占便宜,最多一次录取举人40余人、进士20余人,令其他省嫉妒和羡慕。

参加乡试的学子中,朱乾慧最为关注的是周家庄的周延平、周世平,这两人的身份是童生,可却得到皇上的恩赐,跳过府试,直接参加乡试。特别是周世平,曾经遭遇冤屈,甚至在大牢里呆过,因为足智多谋,解决了家族危机,受到皇上的赞誉。加之周家庄的3兄弟吃住在前任巡抚徐义松大人府上,周宗平就是徐义松大人的爱婿。基于这些原因,朱乾慧曾经很想见见3人,后来还是作罢,一省巡抚,考试之前面见考生,不是好事,对己对他人都不利。

8月25日至28日,前来拜访的官僚士绅达到高峰期,甚至有京城和其他省的官员前来拜访,朱乾慧一一接待,其实朱乾慧一直在等两个人:浙西省前巡抚徐义松大人和户部郎中周元凯。按照大周朝惯例,参加乡试的学子家人,考试之前都要拜访监考官,但不能见主考官,以避嫌,倒不是专门贿赂,而是表示尊敬之意。

8月28日午时,正是吃饭的时间,朱乾慧谢绝了学子亲朋的邀请,独自躲进签押房,自8月以来,朱乾慧几乎没有好好休息和吃饭,韶康州的酒楼饭菜吃的朱乾慧翻胃。如今就是偶尔一顿饭不吃,也感觉不到饥饿。

“大人,徐义松大人和周元凯大人来访。”学政廖康辉急匆匆走进签押房禀报。自从8月以来,签押房已经成为巡抚衙门重地,一般人不准进入,唯独学政和朱乾慧的心腹幕僚,可以随意进入。

朱乾慧马上来了精神,徐义松大人和周元凯大人真会找时间啊,正好是自己单独一人,正好是歇息时间。

“有请,本官就在签押房恭候徐大人和周大人。”

不一会,徐义松和周元凯进入签押房,廖康辉吩咐衙役端来茶水,安顿完毕,便退出去了,临走时,朱乾慧吩咐衙役,不准任何人打扰。

“朱大人,廖大人。因周大人在京城公务繁忙,故老夫今日才领着周大人前来拜访,还请朱大人、廖大人见谅。”

“下官户部郎中周元凯拜见巡抚大人,见过廖大人。”

“周大人免礼,徐大人、周大人,请坐。”

“朱大人,廖大人,下官的侄子周宗平、周延平、犬子周世平本次在韶康州参加乡试,给大人添麻烦了,下官来得匆忙,聊备了一些京城出产的茶叶等薄礼,还望朱大人、廖大人笑纳。”

“呵呵,周大人太客气了,周大人在户部,替皇上管着钱袋子,本官可是羡慕的紧。”

“朱大人说笑了,您可是朝廷的封疆大吏,管着一省的事务,下官在京城,也是为大人服务的,下官对大人可是仰慕已久。”

“朱大人,老夫已经是致仕之人,此次爱婿周宗平参加韶康州乡试,老夫也厚着脸皮来拜访朱大人了。”

“徐大人万万不要如此说,令乾慧无地自容,徐大人是乾慧的老师,您将浙西省治理得井井有条,乾慧上任以来,很是舒心啊。”

“朱大人自上任以来,浙西省境内升平,民丰物足,老夫是佩服的很啊,若是爱婿有这缘分,有朝一日,老夫定要他好好向朱大人学习。”

“徐大人,周大人,本官相信周宗平、周延平、周世平都是我省的俊才,一定会高中的,到时候本官可要向两位大人讨喜酒了。”

短短几句话,所有人都将意思表达出来了,接下来便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聊了,不过,就是闲聊,3人也都是客客气气、小心翼翼,不能说错话。

坐了一会,徐义松暗示周元凯告辞,两人没有提出邀请朱乾慧吃饭之事,他们明白朱乾慧需要休息。

朱乾慧起身送徐义松和周元凯离开巡抚衙门,面带微笑,内心却是百感交集,不知道这3名考生今后的前途如何。

自8月29日开始,所有参加乡试监考的官员,不准再会客,一律到学政署集合,进行考前的培训。学政署外,分派重兵把守,无关人等不得靠近。

8月30日,部分官员进入贡院,开始四处巡查。

韶康州官驿。自8月20日开始,这里便全面戒严,皆因考题在这里。吏部、礼部的主考官和京城来的阅卷官员都住在这里,这些人平日里不踏出官驿半步,就是巡抚朱乾慧,也不得轻易进入官驿。

8月31日,子时,吏部、礼部主考官和浙西省巡抚朱乾慧、学政廖康辉焚香沐浴,恭恭敬敬请出试卷,然后直接奔赴贡院。

官驿和贡院之间距离不过5里地,却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重兵把守,当真连一只蚊子也休想飞进去。

子时3刻,吏部、礼部的主考官和朱乾慧、廖康辉进入贡院,不久之后,监考官全部进入贡院。

参加考试的学子必须在9月1日卯时进入贡院,如果迟到一刻钟,即取消考试资格。

天尚未亮,大周朝各地都陷入紧张之中,3年一次的乡试马上开始了,各地的巡抚害怕出现变故,几乎都是亲自押送试卷到贡院。

坤元10年9月1日,大周朝的乡试正式开始进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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