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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过堂

周元凯在户部办理完告假手续,准备翌日离开京城,回上谷郡。吴氏已经恢复,终日里眼泪不断,周元凯有些烦了,却不好说重话。周元凯计划快马赶回,吴氏则坐马车随后。

当周宗平站在屋外时,周元凯以为自己眼花了,不明白周宗平为什么会到京城来,看见周宗平身后的护卫,周元凯似乎明白了什么,赶忙将众人迎进屋里。

周宗平顾不上歇息,将岳丈大人的信件呈给三叔,周元凯明白周宗平肯定有重要事情,吩咐吴氏招呼众人,然后带周宗平到了书房。

看完徐义松的信,周元凯有些激动,没有想到儿子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求到徐大人那里去了。从徐大人信中的所指,周元凯明白事情远不止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这可能是关乎周家生死存亡的大事。

周宗平很乖巧,见到三叔看完了信,马上开口将事情的经过悉数说出来,任何细节都不疏忽。

周元凯的脸色渐渐变了,竟然透露出一丝佞色,周宗平感觉三叔从来都是和颜悦色,今日见到三叔的表情,竟然有些害怕了。

“宗平,这件事情你母亲知道吗?”

“三叔,宗平没有告诉母亲,母亲不知道。”

“家里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处了嫣妹,没有其他人知道。”

“你出门这么久,母亲不怀疑吗?”

“宗平禀报母亲,说是在韶康州寻同学温习功课,准备明年的省试,大约需要10余日,母亲不会心疑,不过若是再迟些时间不回去,母亲就会怀疑了。”

“好,宗平明日随我骑马回上谷郡,那些护卫是徐大人的家丁吧,明日也只好请他们回去了。”

“三叔,岳丈大人吩咐,这些护卫一直跟随三叔和宗平,沿路保护,直接到上谷郡。”

“好,有劳徐大人了,宗平,这次你母亲做错了事,如果不制止,家族将遭遇覆灭之祸,我回去之后,肯定会与你母亲发生一些争执,不知你怎么看?”

“三叔,母亲的确做错了,不过,母亲是女流之辈,还请三叔不要和母亲一般见识。”

“好,你能够这么看,我就放心了,周家将来就靠你们了。事情解决之后,我将亲自赴韶康州,面谢徐大人。”

“三叔,一定要救出世平弟弟,宗平感觉世平弟弟不简单,虽然只有15岁,见识超过宗平,宗平觉得周家的将来要依靠世平弟弟。”

“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要团结,这样周家才有希望,还有,雨馨可能要吃一些苦了,你心疼吗?”

“三叔,雨馨妹妹做错了事情,应该受到惩罚,宗平只求三叔饶了雨馨妹妹的性命,雨馨妹妹才16岁。”

“呵呵,我怎么会取侄女的性命呢,只是说雨馨要遭受一些皮肉之苦了。对了,一会我修书一封,派遣徐大人的家丁,将信件亲自交付徐大人手中,你去安排吧。”

不知过了多少天,周世平慢慢恢复了平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什么了不起,既然上天让自己穿越而来,总不会这么快就挂了,想明白这些,周世平的精神竟是有些恢复了。

“周世平,提审。”

终于来了,周世平定了定神,跟随狱卒慢慢走出了监牢,身体还是很不舒服。到了大牢门口,狱卒将周世平交给捕快,周世平很久没有看见阳光了,他抬头看看天,神情有些贪婪。

跟随捕快来到州衙大堂,周世平看见大堂两边站满了衙役,中间的台案上方,悬挂明镜高悬的横匾,和电视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升堂”

“威武”

毛开胜度着方步从侧面走进大堂,身后跟着一人,待毛开胜在台案后坐下,身后之人方才在下方的小桌子前面坐下。周世平估计这人是刑名师爷。

“大胆案犯,见了知州大人,还不跪下。”

周世平默默看了开口说话的刑名师爷一眼,随即跪下,好汉不吃眼前亏。

“下跪何人,报上姓名。”

“草民周世平,上谷郡人氏,家住上谷郡城外周家庄,父亲周元凯,母亲吴氏。”

“大胆周世平,本官没有问你的父母是谁,不用多嘴,以后本官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周世平,可知你所犯何罪?”

“不知道。”

“大胆,周世平,你丧心病狂,罪不可赦,早早交待,本官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周世平没有犯罪。”周世平脑海里闪过“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的字眼,前世的自己不知道这几句话的含义,付出了血的代价。

“周世平,本官给你机会,你如果不珍惜,本官可就无法护得你周全了。”

“周世平没有犯罪,无话可说。”

“好,嘴倒挺硬的,那本官来问你,周世平,你可认识周家庄丫鬟玉环?”

“认识,玉环是堂姐周雨馨的丫鬟。”

“周世平,你可曾调戏玉环?”

“没有。”

“大胆,你曾经因为调戏丫鬟玉环,遭遇周家家法处置,可有此事?”

“周世平的确遭遇周家家法处置,不过那是周家家事,与玉环无关。”

“周世平,你的嘴好硬啊,本官问你,你为何奸杀周家丫鬟玉环?”

“周世平没有奸杀玉环。”周世平慢慢抬起头,双眼盯着毛开胜,他有些明白了,周雨馨、柳夫人的身影开始在脑海里飘荡。

“周世平,本官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本官代表朝廷审案,不冤枉好人,不放过作恶之徒,你还是乖乖招供罪行吧。”

“周世平没有奸杀玉环,周世平无罪。”

“周世平,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本官就将证据给你看看。”

下首的师爷站起身,取出一张纸,开始念起来:“周家嫡出女周雨馨,状告堂弟周世平,周家庄丫鬟玉环,并杀害玉环,以发泄即将遭遇家法之私愤。坤元9年10月14日戌时,周世平兽性大发,潜入玉环房间,玉环,尔后,掐死玉环”

周世平隐隐记得自己遭遇杖刑是10月15日,看来,这状子还是费了一番心思的,不过玉环是被柳夫人10月15日杖毙的,怎么现在说是自己14日杀死玉环的呢,结合前前后后的事情,周世平霎时心里如明镜般,他终于明白柳夫人为什么不见自己了。

师爷念完之后,走到周世平身前,将周雨馨的状子递给周世平看,上面有周雨馨的签名和指印。

“周世平,你还有什么话说?”

“周世平没有奸杀玉环。”

“周世平,你的意思是周雨馨诬陷你了,那本官问你,玉环是怎么死的?”

周世平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毛开胜既然有了准备,自己千万不能说玉环是被大娘柳夫人杖毙的,自己也不能说是周雨馨诬陷的,那样周家就会有大麻烦,这毛开胜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够狠毒,自己无论怎么说,都对他毛开胜有利,周世平甚至有了不管不顾周家的冲动,不过,周世平很快冷静下来,这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不能做。

“大人,周世平没有奸杀玉环,状子上的事情周世平不清楚,玉环怎么死的周世平不知道。”

毛开胜看着周世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这周世平才15岁,回答问题滴水不漏,只是一口咬定没有杀人,其他什么都不说,看样子自己低估了这周世平,毛开胜冒出了杀气,这周世平不能留,一定要想办法先除去。

“周世平,人证俱在,你还是不愿意招供吗?”

“周世平没有奸杀玉环,无罪,无法招供。”

“大胆,来人”毛开胜正准备大刑伺候,手扬到空中,停住了,堂下的周世平脸色苍白,身上还缠着绷带,显然无法承受大刑,如果不小心将周世平打死了,自己可就被动了,没有取到周世平的口供,到时候周雨馨又翻供,只怕自己麻烦就大了,周元凯还不找自己拼命啊,这件事情一定要做漂亮,让周元凯无话可说,反正自己已经是胜券在握,就让周世平还舒服几天。

“周世平,本官再问你一遍,招还是不招?”

“周世平无罪,无法招供。”

“好,好,明日人证对质,本官看你还有何话说。来人,将周世平带回大牢,好生看押,退堂。”

“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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