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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离别

月,如同每个十五的月,圆润而多了一些思愁。

天石峰峰顶,一个白衫青年凝望着夜空,深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五年了。不知道石羽现在怎么样?”

白衫青年的身后,响起一个细碎的脚步声,他回过头道:“师姐,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睡不着。你又在想你的兄弟了?”来人便是忘忧。

白衫青年亦是林惊风,此时的他,已不再是那个小鬼,他比忘忧高了半个头,深黑的眼睛也更明亮。

林惊风转过身,坐在一块石上,道:“师姐,谢谢你。”

忘忧笑道:“谢我做什么?”

林惊风道:“谢谢你陪我渡过了五年的快乐时光。跟你在一起的时光,我感觉很充实很快乐。”

忘忧走到他身旁,坐了下来,望着天空,顽皮的道:“我突然发觉你不再是小鬼了。感觉失掉了什么。”

林惊风笑道:“我早在三年前就不是小鬼了。”

忘忧道:“可是,在我心里,你始终都是那个小鬼。”

林惊风转过头,望着她,问道:“师姐今天好像有心事?”

忘忧摇头道:“没有。”

林惊风道:“一定有。你平时可不这样的。”

忘忧问道:“那我平时怎样?”

林惊风道:“反正是不这样。”

忘忧抬起头,注视着月亮,幽幽道:“我要走了。”

“我要走了”这个声音仿佛一磅炸药,轰响在这宁静的夜里。天地间像突然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所有的气息全部向林惊风压下,压得他心里一碎。

从二年前开始,他就极力地压制着自己心里的那份感情,他从不愿在她面前提起独孤城,就算她有时提起,他也会极力避开。因为他痛恨这个人。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默默地注视着身边这个一直伴同他的女子,她的一举一动,甚至一言一笑都牵扯到他的心。

虽然他知道,迟早有一天,她会离开这里,到达独孤城的身边,但是,他却想不到来得这么早。那怕是再过一年,等自己离开这里,等自己永远都不再踏进这里时,那样会减淡一些心痛。

忘忧,既是他的亲人,又是长辈,更是他心里的那个人。但是,这份感情,他一直压抑着,从来不敢在人前流露丝毫。

“我要走了。可能明天就要离开。”忘忧望着月亮,加重了语气。

林惊风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想伸手抱住她,但是,他没有。他不想自己在她心里留下不良的印象。他脸上挤出一丝笑,道:“跟他。”

忘忧摇了摇头,道:“不。我只是呆在这里太闷。我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

林惊风问道:“他跟你一起去?”

忘忧摇着头道:“我去我的家。石镇。我想我的父亲和母亲了。我想去看看他们。然后,可能就不回来了。”

林惊风惊道:“为什么?”

忘忧淡淡地一笑,道:“不为什么。我只是不想呆在这里了。”

林惊风心里像被刺了一下,不知是什么滋味,问道:“独孤城呢?他让你走?”

忘忧脸上掠过淡淡的忧伤,道:“我已跟他说过,他说,他会到石镇去找我。”

林惊风的脸扭曲了一下,良久,才道:“我明天送你过去。”

忘忧摇了摇头,道:“我会一个人无声无息地走的。我不想有人来送,不然,我一定会很伤心的。我舍不得离开你们,在这里,我住了十几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那样亲切。”

林惊风道:“那你不要走。好不好。”

忘忧没有回答,抬着头,凝望着天空。天上的月亮显得凄白而惨淡,就像她的脸一样。

忘忧走了,就像一阵风一样,在众师兄弟心里留下了永远也填不满的心痕。她为什么要突然离开?没有人知道。她的离开就像谜一样,在众人心里无法解开。她的离开,同样也给这原本活泼充满欢笑的天石峰带来了很长时间的沉闷。

林惊风、忘空、忘谷、忘情、忘崖等人,在她离开后,便陷入了疯狂的练功状态。

八月二十,忘忧离开五天,林惊风每天深夜都独自一人坐在他们一起说笑,一起打闹的地方,那是一块很平坦、很青葱的草地,在这里,他们每天都要渡过十个小时,一起练功、打坐,一起说笑,彼此说着笑话解闷。

他坐在这里,心里就像有一根针在狠狠地刺,他的脑海里全是他们往日的图片。从第一天,她罚他跑圈开始,那时的她真的好令他害怕,但此时想来,那是多么令他神往的日子。如果能回到那时,他会不顾一切地去选择。

记得二年前,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喜欢她时,她就气鼓鼓地教训他道:“小鬼,你才多大。不准有这方面的思想。”

她还敲着他的头,那也是她最后一次敲他的头,从此以后,他们就开始有一些隔核,每次她想要敲他的头时,手指举起,却没有落下。她那时才意识到,面前的小鬼,已经同自己一样高了,已经不再是小鬼,已经长大成人了。而且还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从那以后,她说话也带了一些客气,不再像以往那样,一口一个小鬼、小十八。而改成了师弟。

一种失落常常伴同着无法言喻的忧伤。

夜,很静,静得能听到心跳动的声音。

林惊风从身上拿出一柄飞剑,这是忘忧在离走前那个晚上送给他的,叫凝月剑,是柄法器,一直以来是忘忧的贴身武器,就像捆仙索一样。

他轻轻地抚着凝月剑,突然一个声音让他抬起了头,他站起身,向不远处的深谷跑去。

“嘎--”

是苍鹰的叫声。

一条黑影从深谷中飞了上来,来人黑衣黑裤,在黑夜的掩护下,几乎无法辩认。

但林惊风一眼就看到了他。此时的林惊风一身修为已达到中级境界的灵寂期,并且身兼道魔两家武功。在同一修为的人中,算得上是顶级高手了。

来人看了一眼林惊风,很快进行了攻击。

林惊风还来不及喝问,对方就飞身攻了过来,立即迎击而上。

黑衣人修为极强,林惊风将无极掌和无极心经使将出来,一套掌使完,都没能碰到对方一根汗毛。于是,便将通天神掌使了出来,通天神掌是通天教主所传的武功之一,是极为厉害和霸道的掌法。一掌排出,周围立即成了飙风区,地面上的沙石亦飞了起来,全向黑衣人涌去。

黑衣人见到林惊风的招式,脸上露出惊异,叫道:“通天神掌。你是通天教什么人?”

林惊风不答,以通天幻影式攻上,黑衣人眼前立即全是攻来的掌法,分不出哪是真哪是假。他迅速后退。

林惊风见他后退,正面迎出一掌,黑衣人在这一掌下竟然露出了恐慌,伸出手,硬将掌力接了下来。但听“轰”地一声剧响。

黑衣人被林惊风一掌击飞出去,林惊风亦倒退了三丈才停下来。全身真气震荡,立即摄神调息。

黑衣人在一棵树上用脚尖一点,整个人飞向半空,但见他的双手在半空中结了一个印,瞬间出现一团烈焰,直飞林惊风。

林惊风纵身跃开,祭出凝月剑,直取黑衣人。黑衣人冷哼一声,一掌排在凝月剑上,将它击落。

这法级的武器在黑衣人眼里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林惊风全身一震,吐了口血,想不到来人竟然如此了得。收了凝月剑。瞪着眼睛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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