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唐玉脚步悬在半空抬头看着杜仇,久久没有说话,日前李攀那般在乎柳絮,来去匆匆都没有照料碧游,莫非就是这个原因?理顺了之前的事情,唐玉缓缓放下脚步,抬头看着杜仇,淡淡说道:“我知道了。”
打破了此时的寂静,唐玉只是放出话,遂又走出了房间,没有听闻那些弟子窸窣的议论声,没有在乎众人憎恶排斥的眼神,他的方向,便是柳絮的房间!盈眶的热泪,是因为那些议论,是因为那种眼神,还是柳絮如今的状况?目眩之感充斥着唐玉的双眼,双手变得麻木,脚步愈来愈快,师父的房间近在眼前,为何却是怎也走不到,怎么也触不及?
“吱啦。”
推门声?唐玉模糊的双眼之中映出一个娇柔妩媚的身影,只是在自己一丈之内,可他却是如何都看不清,这人,这人究竟是谁?怔怔地站在房门口,女子竟是不知如何是好,转身离开,还是打声招呼?这个平日里自己关爱有加的孩子如今竟成为了她这般难以相见的人?正是踌躇之际,突然感觉面前生风,柳絮反应不及,却是唐玉已经重重跪在了自己面前!
“师母!”泪水戛然而下,唐玉紧紧咬着牙,见到柳絮如此憔悴的面容,如此苍白的脸颊,唐玉已经对与杜仇那话深信不疑。自从他进入天虚宫,拜入沁雪堂,柳絮和李攀对于自己视若己出,不论何时不论何事都颇为关照,更甚于是偏袒!魔域来犯,李攀又是何等在乎的将他留在自己身边,随时做好保护的准备?直到几天前,一直到了几天之前,柳絮竟然为了他,为了一个外人而义无反顾地挡在了他身前,丝毫没有顾忌自己的安危,丝毫没有在乎自己的生死!
目光从未从柳絮脸上移开,然而此刻唐玉却是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要看清这个女子,这个对他如此付出的女人!再一次确定了,她并不是自己的母亲,然而她所作所为却是一个母亲才理应有的吧?龙泉湖中,一呆三年,他刚刚安逸与天虚宫中的生活,刚刚才感觉到家的温暖,是谁,生生破坏了这份感情?又是谁,打破了这种安然?
“师母,碧游。如今重伤不起,等她醒来,唐玉定然前来赎罪。”朝着柳絮,唐玉狠狠地磕了三次头,每一声传来都痛在柳絮身上,每一次浮动柳絮都心如刀割!三次下来,唐玉额头的鲜血与柳絮眼角的泪水相伴而出,缓缓抬起身形,他鼓起勇气看了柳絮最后一眼,旋即转身离开!
牙齿咬着嘴唇,柳絮无力地靠在门旁,看着唐玉远远走去的身影,那般羸弱,那般较小,可他的性子为何如此刚烈?房门再次推开,李攀扶着柳絮,看着远去的唐玉,轻轻把柳絮揽在怀中,呼吸也变得不再平缓抚着柳絮满头青丝,李攀叹息:“絮儿,没有不透风的墙,唐玉既然知道了,就让他用自己的方式面对吧。”中年得子,却是夭折于柳絮腹中,李攀心中又是何等苦闷?如今却是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使之动容,令之开怀!
唐玉就这样,在那群聚成一圈闲言碎语的沁雪堂弟子鄙夷的目光之中,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碧游房间,又在姚遥不知所措几欲泪下的眼神之下轻轻挽起了碧游温暖的手,声音低沉地诉说着:“快些醒来吧,好想再听到你的声音”就这样,静静的,又过了一天,直到这一刻,天虚真人站在了沁雪堂之内匆匆朝着李攀房间走去,却又在半途之中停住了脚步,稍加犹豫,他还是神识传音道明:“李师弟,不知可有时间前来一叙。”柳絮的身子,几日之前他便是直到了其中的变故,此时沁雪堂这番寂静,倒也是令得他心生不安,李攀的心情他何尝不知道?只怕现在李攀并不想出门见自己。然而思虑之际,却是听到了李攀回复的声音:“厅堂之中,来吧。”
片刻之后,两人坐在沁雪堂厅堂之中,天虚真人稍有打量着李攀,整个人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如今眼神也失去了神采。“李师弟,关于柳絮师妹的事情我。”
柳絮两个字仿佛是禁语一般,李攀在这天虚真人话未说完之时便打断了他的话语:“掌门师兄直说正事无妨,贱内的事情不劳cao心了!”听得李攀如此说来,天虚真人竟是不知该放心,还是该担忧,却也只能够将那兽皮之事,唐玉之事一一道出。
如此这般,天虚真人从中午讲到了晚上,两人也略有争论,此时李攀的心神也放松许多,从柳絮之事中逐渐脱离了出来,进入深思:“唐玉手中有着真魂珠,而那探魔杵也在你手中保管,这又并不怎样,你说来何意?”天虚真人一愣,他说这些的确是没有什么意思,也不过是为了告知李攀罢了,遂是开口:“这种事情倒没什么,现在找不出个缘由,也就不要去想了,只是那第二件事,唐玉现在如何?碧游如何?把唐玉留在天虚宫修炼可是当务之急啊!”天虚真人很少如此,如今这般动容,李攀倒是不太明了。
“这几日我没有去看过他二人,可是唐玉的去留,决定在他,若是他想留下,谁想带走都不行!若是他想要走,我也不会强留”情绪刚有好转,李攀的神采却是又有所变动,唐玉,他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较小的背影,不由阵阵心悸。
“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唐玉,如何?”天虚真人叹了口气,手中的兽皮他也想要给唐玉看看,况且唐玉如今的情绪跟他能否继续留在天虚宫或许是有着莫大的联系!他话出,李攀心中也惦记,答应的倒是快,却没有想到唐玉见到了自己又会有着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