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宁拎着绑住红绸布的带子把东西“砰”的一声放在桌上,可能是里面的东西有点长,没放稳,又向着舒舒的方向倒在了桌上,发出一声闷响。以宁连忙拍了拍手,又拿出包里的湿纸巾开始擦手,“就那个线性方程送的啊,说是什么他太爷爷的太爷爷的太爷爷的不知道几代的太爷爷留下的。”
“啊,那不就是古董了,他还真舍得啊!”舒舒一边惊叹,一边小心翼翼的解开红绸子,长这么大除了学校组织去博物馆参观以及书上和电视上的图片,她还从来没有见过靠这么近的古董呢,应该要值很多钱的吧!
红绸布就要完全解开,舒舒呼了口气,紧张的像在打开一本武林秘籍,终于,一个黑中带点灰,灰中带点青,青中又有点褐的东西露了出来。
这大概是个装饰品,大约比舒舒的小臂长一些,底座是近似正方形的四边体,上面有个像老鹰又有点像凤凰的东西,单脚立在底座上,呈威武的啼叫状,头上像顶了个凤冠。舒舒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凤冠部分竟然还有灯芯,不过可能是年代太过久远的关系,整个灯芯像石化了一样。
舒舒摸着鸟的翅膀,觉得古董真是不同凡响。“这个灯台真的很漂亮哎,算不算是传家之宝啊,他怎么就舍得啦?什么朝代的啊?”
以宁停住了擦手,把用过的湿纸巾放进桌上的烟灰缸里。
“什么古董啊,他吹牛的啦!你看那边…不是不是,再上面一点…哎,对对对,就那儿!看到没?”
“呀!有个字哎!这什么啊,‘飞’,不是吧?”
没错,在这个鸟凤冠的内侧,有个很小的简体字“飞”。
舒舒摸着灯台上鸟翘起的羽毛,没了古董光环的它看起来顿时像是一个耷拉着尾巴的公鸡。
以宁呶了呶嘴,“你说这都是什么世道啊,连作假都作的这么不专业。”
“不过它还是很漂亮啊,你要不说,我真以为它是古代的东西。”舒舒还是爱不释手的拿着上下观望。
“那送给你好了。”以宁不在意的挥挥手,她本来就是个很注重感觉的人,合不来的人送的东西就算再好,她也不会喜欢。
“真的吗!我爱死你了!”舒舒高兴地握紧灯台,“哎呀!嘶!”因为得意忘形,她的手被鸟翅膀上的羽毛划破了。
“怎么啦?要不要紧啊?哎呀,都流血了!”以宁赶忙打开包包,拿出纸巾抽出两张递给舒舒,“快捂着。这东西真不吉利,会不会有锈啊,都流血了,要不要打破伤风啊。”
“哎呦,没事啦!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哪有那么娇贵啊!再说了,又没有破,只是有一点点红而已,不信你看!”舒舒伸出手指,虽然有轻微的红印,但是一点血迹都没有。
“怎么可能啊!”以宁把舒舒的手拽到眼前,掌心掌背都检查了一下,“我刚明明看到有血流出来的啊,好大一个口子的,怎么真的没有了。难道是我线性方程听多了,产生幻觉了!”
从茗膳坊出来后,舒舒和以宁又约了竹子一起去唱K看电影。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晚上9点了。
舒舒把灯台放在了床头柜上,紧挨着她和以宁她们的合照。虽然明知道是仿冒品,可是造型的奇特和古朴还是让她觉得自己的小套房瞬间变得有气质起来。
洗漱完毕后,舒舒爬上床,调整成一个舒服的姿势之后打开电视机,正好是娱乐星播报。
“……小天王夏均柏新专辑《WITHME》刚刚上市,就占据了各大排行榜榜首位置,目前,正紧锣密布的准备3天后在C市人民广场的签售活动……”
真好,又是一个好成绩。她看着自己贴在墙上的海报,他从来都是最棒的,这一点,很早之前,她就知道。
“……关于和名模叶霓的绯闻,双方当事人都矢口否认,声称只是好朋友,但据知情人士透露,上月初这位人气小天王曾和叶霓同游欧洲……”
舒舒低头摸了摸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小弥勒佛,并不是很通透的玉,用很普通的红绳子系着,可是佛像却惟妙惟肖。她把小佛举高了一点,对着灯光,平常见惯了的开怀咧嘴的笑此刻竟多了些普度众生的味道。
“不是都说男戴观音女戴佛么,怎么,你不喜欢?”
“这个你要一直戴着,不准脱下来,它会保佑你的!”
很多年前,男孩曾经这样说。
舒舒放下小佛,又看了两集韩剧,关灯睡觉。
晚上起了一阵风,透过纱窗,把窗帘吹起又落下,再吹起又再落下,忽然,床头柜上的灯台红光一闪,似凤似凰的鸟双眼充血,全身发出金色的光,好像马上就会活过来飞走一样。凤冠里的“飞”字先是变红,像染了血的朱砂,之后很快隐去消失不见,灯台也恢复了平静。风停了,窗帘的摇摆也慢了下来,小幅度晃了两下后终于静止下来,而刚刚的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