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其实也就是生气小夏进门就喊了一声外婆之后理都没理他,这叫受人敬畏一辈子的老人家气不顺了,而且小夏就长得实在像母亲,这叫老爷子愈发气不顺了。
乔易坐对面沙发,面上阴冷,那一双阴冷的眼剜着挽着项悦文的那双白嫩双手,也不知道再想什么。乔叔站起身,同老爷子告辞后,乔氏父子终于离开了,只是临走前,乔易丢了意味深长的冰冷眼神在小夏身上,我心底颤了一下。小夏这回惹了绝对不能惹的家伙了。
外人离开之后,老爷子的爆脾气再一次发作,直接坐到沙发上,下人端了茶被他瞪了一眼之后哆嗦得洒出不少茶水。外婆叹了口气,亲手泡了茶端给老爷子。老爷子冷冷地哼了一声,那脸色才算是好看一点。
“说,到底怎么回事!”
老爷子抱着胳膊,脸上线条刚硬冷然,一双鹰隼般的眼从我同小夏身上划过。项悦文叮嘱了我同小夏好好说话之后就上楼了,我也没拦着,毕竟是沈家自己的事情,项悦文现在不适合介入到里面来。
“有什么话好讲的?我还嫌咬得不够过瘾,那货肉太糙了,磨了我的牙!”小夏同我嘀咕了一句,下次见了他的面,铁定踹他裆下一脚。我脸红了一下,小夏呦,怎么你来南方之后变得这么彪悍啊?水土不服到扭曲啊。
老爷子大声咳了两下,但我却从他的眼底看到一丝笑意。我想了也是,混社会的人,总不喜欢太文气的性子,就像当年老爷子不喜欢我们的父亲一样。他中意的是蓬勃的野性,而小夏,就是那株狂野带刺的玫瑰。不晓得为什么,我忽然想起乔易临走前的那个眼神,我相信黑社会的品味可能都差不多……
所以,小夏明天必须跟我们一起走。
“家里就是这样教你们的吗?一个女孩子,说话这样粗鲁!”老爷子话一出口,小夏就捂着嘴笑得不行,我也忍得有些辛苦。外婆有些奇怪,嗔怪了我们两眼,做了样子给老爷子看过后,才问我们笑什么。
这话可不能直接说出来,要是说了铁定被削。
“我妈常说她家教不好,所以我跟小夏也没被教好。”呦呦呦,我真不孝,老爷子脸黑成锅底了。
老爷子大约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同小夏都是牙尖嘴利型的,他也懒得同我们争口舌。外婆瞧着架势不大对,劝了几句,把老爷子给拉回楼上休息去了。我同小夏也窝回房间。我把担心的事同小夏说了,小夏倒是没意见,答应明早就跟我一起走。不过等我说到乔易的时候,小夏显然是极不屑的。
“那货要敢再招惹我,我打断他的腿。”
我想说,暴力因子是真的会遗传的。
本来我计划是偷偷摸摸赶早班车走人的,结果反对的是竟是项悦文。他不同意自然走不成。
等老爷子下楼吃饭的时候,就看见我们仨拎着行李打算告辞了。;老爷子二话没说,转身就上楼去,外婆又伤心地哭了,拉着我同小夏的手问,能不能把她也带上。我知道,她是真的舍不得我们,也是真的很想念母亲。
我抱了抱外婆,然后三个人搭火车回去了。
项悦文往学校打了个电话,然后小夏就正大光明地成了课题的编外人员,提前进行实习。小夏绕着项悦文甜滋滋地喊他姐夫,一声比一声甜。而我这正牌女友反倒被挤到一边,苦命地翻着乔庄祠堂里留下的东西。有用的东西先扫描进电脑里存根。
村长大妈也很喜欢小夏。这一点我真觉得很自豪。小夏打小就没吃过苦,是真正的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本以为到了乔庄总是要适应一下的,可小夏倒玩得挺开心的,跟着村长大妈乡里乡亲处得好极了,常有人送些吃的过来。
直到有天大妈拉着我的手问可不可以给小夏介绍个对象时,我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失落了。小夏……
项悦文倒是没再提起那天的事。倒是我先开口问他,介意不介意。项悦文拉着我的手坐在山头看夕阳。不远的村落炊烟袅袅,项悦文扶着我的脸颊,掌心暖暖地蹭了蹭,“你是我女朋友,他抢不走的,我也不会让他抢走你的。”
然后……他吻了……吻得云淡风轻,却叫我浑身暖和,仿佛泡在温泉里,四肢百骸都透出甜滋滋的蜜糖来。
他吻了我的唇,小心翼翼的模样,轻轻碾着我的唇,舌尖俏皮地卷了卷我的唇瓣。我想我肯定变得饥渴了,不然为什么他只是这样轻轻地亲了我一下,我就忍不住呼吸急促,想要更多的碰触呢?
柔顺地窝在项悦文怀里,我问他,“等课题做好了,我去看望下伯父伯母,好不好?”
项悦文没说话,理了理我的头发,然后环着我的身子,手扣住我的放到膝上,“我爸喜欢喝茶,我妈喜欢丝绸。”
“好,等我们课题做好了,你陪我去逛街买礼物,好不好?”
“好。”
回去之后,小夏贼兮兮地绕着我转了两圈,然后笑得意犹未尽极了,“姐,你跟姐夫在荒郊野林做什么去了啊?”
我脸上一红。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么说也是做过人妻的人了,可就因为同项悦文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吻就忍不住心慌意乱成这样,我果然退步了。
或许,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他项悦文,所以才叫我有这样初恋般的感觉。遇上项悦文,果然是我生命里一场最意外的惊喜。
乔庄留下来关于桑花节的纸质资料不少,整理出来后,项悦文打算去临边的几个小乡里走走。小夏跟着看了不少桑花节这方面的资料后倒是扬起极大的兴趣,嚷着要跟过去。
好在几个小乡镇并不怎么偏僻,等我们走完那几处后,同老村长夫妇告辞回到城里时,已经一个月过去了。
项悦文不管什么理由,总是要去拜望一下曾馆长的,我同小夏于是留在饭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