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黑色茫然的世界里。
他回神的时候,发现正在做“苦力”,一下一下地推着秋千,秋千凳子上的小女孩笑着叫着。
“怎么又是你?!”辛空尧一把拉住了晃得惊人高的秋千。
“好好玩,爸爸,再推啊——”
“荡那么高,飞出去了怎么办?!”
“夜汐抓……牢牢,爸爸推——”粉嫩嫩的小手伸来拍拍他的宽大的手背。
“啊——”他快气死了!“说了几遍了!我不是你老子!不许再叫我爸爸!”
女孩子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可爱的小脑袋一歪,试探着问道:“叫爹地?爹地!”
“我要生儿子,不要女儿,所以你肯定不是我的孩子!警告你哦,不要再叫错了,不然我丢你进垃圾桶!”
“帅爸爸!”小丫头这一回胆子壮了,不哭反而笑得甜美。
“……”他只差跪下叫她“姐姐”——不可否认他长得帅,没理由帅得引来这奶还没戒的“小美女”的青睐吧?!
“等等,去哪里?”女孩子突然跳下了秋千,他伸手扶稳了小小的身子。
“嘘嘘,嘘嘘……”
嘘嘘就嘘嘘,她还拉起他的手,非要他跟着“善后”……
孩子蹲在自己的脚边,而他兀自回头看了看四周,隐约听见了什么声响,他问着:“小丫头,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孩子没有应,而那声音像是急促的脚步声,又像——刀刀剑剑碰撞的嘈杂声。忽的就在他面前出现了十多个衣装怪异的长发男子,他们持剑面对着他,甚至冲着他大吼:“秦箫武你欺人太甚!”
一声冷冰冰的哼气声从辛空尧的背后冒起,他讶异地回头去看,竟是对上了一双猩红的瞳孔!
长发威风的男人双手环胸,一身雪色里衣外罩着的赤红大褂子,完美地贴合在阳刚的高大身躯上,飒然潇洒地扬在风中——
他说话,冷酷傲慢:“本座新婚。尔等却在此伏击,究竟——是谁欺人太甚?!”
那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在说话:“秦庄主,别怪弟兄们不近人情,挑您大喜的日子找你麻烦。锦瑟山庄欺人太甚,江南一带的水运他娘的都叫你一人给掐死了,你叫漕帮弟兄怎么个活法!”
“庄主?哼,你莫不是不知锦瑟山庄的庄主是谁?秦远帆那个废物阻了你的财路,你找本座做什么!”
被呵斥的一干人等互相望望……傻眼了,云里雾里……
“锦瑟山庄的庄主不就是你?!秦箫武你想赖帐不成?”
“不是本座。”他否认得干脆。
“漕老大!和这‘血魔’多说无意义。秦箫武若是有人性,哪有堆积成山的白骨!”
“不错!一个连同门大师兄都杀的畜生,你这天山派的掌门怎会是什么好东西!好——今天,我要叫这红事变丧事!替天行道杀了你这武林祸害。”
阴冷的笑声打断了他们振振有词的讨伐,男人傲慢无礼的口吻冷蔑地说着:“本座是天山派的掌门,理所当然。武林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玩不起命的狗少吠吠!用不了多久——这武林也会是本座的!替天行道?笑话——我秦箫武就是‘天’!”
“我呸!武林怎会是你这杀人魔头的,你早已不是人,是魔是妖!可怜你的女人刚过门就得守寡,替你收尸料理后事!”
红衣大褂的男人冷笑着退了一步,不知从哪里拔出了长剑,剑出鞘的清鸣仿佛鹫的叫声,前一刻还站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的壮汉们,你推我搡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用你们的血开封‘凌鹫’,可好?”
要……打架了?
站在他们之间的辛空尧眨了眨眼,这算一个单挑一群还是一群群殴一个?
只不过,他们什么意思?!他明明站在他们之间,他们看不见他吗?
“喂,小丫头,你尿完了吗?要打架了,我们是不是先闪?”
女孩子没有应声,他低头去看,哪里还有孩子的身影,却是一声惊雷般的吼声自身后传来:“辛!空!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