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788700000010

第10章 北中国 (1)

一早晨起来就落着清雪。在一个灰色的大门洞里,有两个戴着大皮帽子的人,在那里响着大锯。

“扔,扔,扔,扔……”好像唱着歌似的,那白亮亮的大锯唱了一早晨了。

大门洞子里,架着一个木架,木架上边横着一个圆滚滚的大木头。那大木头有一尺多粗,五尺多长。两个人就把大锯放在这木头的身上,不一会工夫,这木头就被锯断了。先是从腰上锯开分做两段,再把那两段从中再锯一道,好像小圆凳似的,有的在地上站着,有的在地上躺着。而后那木架上又被抬上来一条五尺多长的来,不一会工夫,就被分做两段,而后是被分做四段,从那木架上被推下去了。

同时离住宅不远,那里也有人在拉着大锯……城门外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段树林,树林不是一片,而是一段树道,沿着大道的两旁长着。往年这夹树道的榆树,若有穷人偷剥了树皮,主人定要捉拿他,用绳子捆起来,用打马的鞭子打。活活的树,一剥就被剥死了。说是养了一百来年的大树,从祖宗那里继承下来的,哪好让它一旦死了呢!将来还要传给第二代、第三代儿孙,最好是永远留传下去,好来证明这门第的久远和光荣。

可是,今年却是这树林的主人自己发的号令,用大锯锯着。

那树因为年限久了,树根扎到土地里去特别深。伐树容易,拔根难。树被锯倒了,根只好留待明年春天再拔。

树上的喜鹊窝,新的旧的有许多。树一被伐倒,喀喀喀地响着,发出一种强烈的不能控制的响声;被北风冻干的树皮,触到地上立刻碎了,断了。喜鹊窝也就跟着坠到地上了,有的跌破了,有的则整个地滚下来,滚到雪地里去,就坐在那亮晶晶的雪上。

是凡跌碎了的,都是隔年的,或是好几年的;而有些新的,也许就是喜鹊在夏天自己建筑的,为着冬天来居住。这种新的窝是非常结实,虽然是已经跟着大树躺在地上了,但依旧是完好的,仍旧是呆在树丫上。那窝里的鸟毛还很温暖的样子,被风忽忽地吹着。

往日这树林里,是禁止打鸟的,说是打鸟是杀生,是不应该的,也禁止孩子们破坏鸟窝,说是破坏鸟窝,是不道德的事情,使那鸟将没有家了。

但是现在连大树也倒下了。

这趟夹树道在城外站了不知多少年,好像有这地方就有这树似的,人们一出城门,就先看到这夹道,已经看了不知多少年了。在感情上好像这地方必须就有这夹树道似的,现在一旦被砍伐了去,觉得一出城门,前边非常的荒凉,似乎总有一点东西不见了,总少了一点什么。虽然还没有完全砍完,那所剩的也没有几棵了。

一百多棵榆树,现在没有几棵了,看着也就全完了。所剩的只是些个木桩子,远看看不出来是些个什么。总之,树是全没有了。只有十几棵,现在还在伐着,也就是一早一晚就要完的事了。

那在门洞子里两个拉据的大皮帽子,一个说:

“依你看,大少爷还能回来不能?”

另一个说:

“我看哪……人说不定有没有了呢……”

其中的一个把大皮帽子摘下来,拍打着帽耳朵的白霜。另一个从腰上解下小烟袋来,准备要休息一刻了。

正在这时候,上房的门喀喀地响着就开了,老管事的手里拿着一个上面贴有红绶的信封,从台阶上下来,怀怀疑疑,把嘴唇咬着。

那两个拉锯的,刚要点起火来抽烟,一看这情景就知道大先生又在那里边闹了。于是连忙把烟袋从嘴上拿下来,一个说,另一个听着:

“你说大少爷可真的去打日本去了吗?……”

正在说着,老管事的就走上前来了,走进大门洞,坐在木架上,把信封拿着给他们两个细看。他们两个都不识字,老管事的也不识字。不过老管事的闭着眼睛也可以背得出来,因为这样的信,他的主人自从生了病的那天就写,一天或是两封三封,或是三封五封。他已经写了三个月了,因为他已经病了三个月了。

写得连家中的小孩子也都认识了。

所以老管事的把那信封头朝下、脚朝上的倒念着:

老管事的全念对了,只是中间写在红绶上的那一行,他只念了“耿振华收”,而丢掉了“吾儿”两个字。其中一个拉锯的,一听就听出来那是他念错了,连忙补添着说:

“耿振华吾儿收。”

他们三个都仔细地往那信封上看着,但都看不出“吾儿”两个字写在什么地方,因为他们都不识字。反正背也都背熟的了,于是大家丢开这封信不谈,就都谈着“大先生”,就是他们的主人的病,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中医说肝火太盛,由气而得;西医说受了过度的刺激,神经衰弱。而那会算命的本地最有名的黄半仙,却从门帘的缝中看出了耿大先生是前生注定的骨肉分离。

因为耿大先生在民国元年的时候,就出外留学,从本地的县城,留到了省城,差一点就要到北京去的,去进北京大学堂。虽是没有去成,思想总算是革命的了。他的书箱子里密藏着孙中山先生的照片,等到民国七八年的时候,他才敢拿出来给大家看,说是从前若发现了有这照片是要被杀头的。

因此他的思想是维新的多了,他不迷信,他不信中医。他的儿子,从小他就不让他进私学馆,自从初级小学堂一开办,他就把他的女儿和儿子都送进小学堂去读书。

他的母亲活着的时候,很是迷信,跳神赶鬼,但是早已经死去了。现在他就是一家之主,他说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他的夫人,五十多岁了,读过私学馆,前清时代她的父亲进过北京去赶过考,考是没有考中的,但是学问很好,所以他的女儿《金刚经》、《灶王经》都念得通熟,每到夜深人静,还常烧香打坐,还常拜斗参禅。虽然五十多岁了,其间也受了不少的丈夫的阻挠,但她善心不改,也还是常常偷着在灶王爷那里烧香。

耿大先生就完全不信什么灶王爷了,他自己不加小心撞了灶王爷板,他硬说灶王爷板撞了他。于是很开心地拿着烧火的叉子把灶王爷打了一顿。

他说什么是神,人就是神。自从有了科学以来,看得见的就是有,看不见的就是没有。

所以那黄半仙刚一探头,耿大先生唔唠一声,就把他吓回去了,只在门帘的缝中观了形色,好在他自承认他的功夫是很深的,只这么一看,也就看出个所以然来。他说这是他命里注定的前世的孽缘,是财不散,是子不离。“是财不散,是儿不死。”民间本是有这句俗话的。但是“是子不离”这可没有,是他给编上去的,因为耿大少爷到底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于是就只好将就着用了这么一个含糊其词的“离”字。

假若从此音信皆无,真的死了,不就是真的“离”了吗?假若不死,有一天回来了,那就是人生的悲、欢、离、合,有离就有聚,有聚就有离的“离”。

黄半仙这一套理论,不能发扬而光大之,因为大先生虽然病得很沉重,但是他还时时地清醒过来,若让他晓得了,全家上下都将不得安宁,他将要换着个儿骂,从他夫人骂起,一直骂到那烧火洗碗的小打。所以在他这生病的期中,只得请医生,而不能够看巫医,所以像黄半仙那样的,只能到下房里向夫人讨一点零钱就去了。是没有工夫给他研究学理的。

现在那两个大皮帽子各自拿了小烟袋,点了火,彼此的咳嗽着,正想大大地发一套议论,讨论一下关于大少爷的一去无消息。有管事的在旁,一定有什么更丰富的见解。

老管事的用手把胡子来回地抹着,因为不一会工夫,他的胡子就挂满了白霜。他说:

“人还不知有没有了呢,看这样子跑了一个还要搭一个。”

那拉木头的就问:

“大先生的病好了一点没有?”

老管事的坐在木架上,东望望,西望望,好像无可无不可的神情,似乎并不关心,而又像他心里早有了主意,好像事情的原委他早已观察清楚了,一步一步地必要向哪一方面发展,而必要发展到怎样一个地步,他都完全看透彻了似的。他随手抓起一把锯末子来,用嘴唇吹着,把那锯末子吹了满身,而后又用手拍着,把那锯末子都拍落下去。而后,他弯下腰去,从地上搬起一个圆木墩子来,把那木墩子放在木架上,而后拍着,并且用手揪着那树皮,撕下一小片来,把那绿盈盈的一层掀下来,放在嘴里,一边咬着一边说:

“还甜丝丝的呢,活了一百年的树,到今天算是完了。”

而后他一脚把那木墩子踢开。他说:

“我活了六十多年了,我没有见过这年月,让你一,你不敢二,让你说三,你不敢讲四。完了,完了……”

那两个拉锯的把眼睛呆呆的不转眼珠。

老管事的把烟袋锅子磕着自己的毡鞋底:

“跑毛子的时候,那俄大鼻子也杀也砍的,可是就只那么一阵,过去也就完了。没有像这个的,油、盐、酱、醋、吃米、烧柴,没有他管不着的;你说一句话吧,他也要听听;你写一个字吧,他也要看看。大先生为了有这场病的,虽说是为着儿子的啦,可也不尽然,而是为着那小……小□□。”

正说到这里,大门外边有两个说着“咯大内、咯大内”的话的绿色的带着短刀的人走过。老管事的他那掉在地上的写着“大中华民国”字样的信封,伸出脚去就用大毡鞋底踩住了,同时变毛变色地说:

“今年冬天的雪不小,来春的青苗错不了呵!……”

那两个人“咯大内、咯大内”地讲着些个什么走过去了。

“说鬼就有鬼,说鬼鬼就到。”

老管事的站起来就走了,把那写着“大中华民国”的信封,一边走着一边撕着,撕得一条一条的,而后放在嘴里咬着,随咬随吐在地上。他径直走上正房的台阶上去了,在那台阶上还听得到他说:

“活见鬼,活见鬼,他妈的,活见鬼……”

而后那房门喀喀地一响,人就进去了,不见了。

清雪还是照旧地下着,那两个拉锯的,又在那里唰唰地工作起来。

这大锯的响声本来是“扔扔”的,好像是唱着歌似的,但那是离得远一点才可以听到的,而那拉锯的人自己就只听到“唰唰唰”。

锯末子往下飞撒,同时也有一种清香的气味发散出来。那气味甜丝丝的,松香不是松香,杨花的香味也不是的,而是甜的,幽远的,好像是在记忆上已经记不得那么一种气味的了。久久被忘记了的一回事,一旦来到了,觉得特别的新鲜。因为那拉锯的人真是伸手抓起一把锯末子来放到嘴里吞下去。就是不吞下这锯末子,也必得撕下一片那绿盈盈的贴身的树皮来,放到嘴里去咬着,是那么清香,不咬一咬这树皮,嘴里不能够有口味。刚一开始,他们就是那样咬着的。现在虽然不至再亲切得去咬那树皮了,但是那圆滚滚的一个一个的锯好了的木墩子,也是非常惹人爱的。他们时或用手拍着,用脚尖触着。他们每锯好一段,从那木架子推下去的时候,他们就说:

“去吧,上一边呆着去吧。”

他们心里想,这么大的木头,若做成桌子,做成椅子,修房子的时候,做成窗框该多好,这样好的木头哪里去找去!

但是现在锯了,毁了,劈了烧火了,眼看着一块材料不成用了。好像他们自己的命运一样,他们看了未免的有几分悲哀。

清雪好像菲薄菲薄的玻璃片似的,把人的脸,把人的衣服都给闪着光,人在清雪里边,就像在一张大的纱帐子里似的。而这纱帐子又都是些个玻璃末似的小东西组成的,它们会飞,会跑,会纷纷地下坠。

往那大门洞里一看,只影影绰绰地看得见人的轮廓,而看不清人的鼻子眼睛了。

可是拉锯的响声,在下雪的天气时,反而听得特别的清楚,也反而听得特别的远。因为在这样的天气里边,人们都走进屋子里去过生活了。街道上和邻家院子,都是静静的。人声非常的稀少,人影也不多见。只见远近处都是茫茫的一片白色。

同类推荐
  • 传奇

    传奇

    《传奇》写了小男小女之间的“传奇”,写了城市小男女的心思。
  • 一光年的距离有多远

    一光年的距离有多远

    卓小茵妈妈出生于老上海的名门世家,对女儿最大的愿望就是一定要做个淑女,嫁到有头有脸的人家,在妈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攻势下,虽然卓小茵最大的梦想是当一个出色的电影导演,但她最后还是进了女子学院。从此,天生就有男孩性格的她陷入了苦恼不堪的生活。
  • 谁是拉飞驰

    谁是拉飞驰

    弋舟,1972年生,青年新锐作家。有长中短篇小说200余万字,见于《作家》《花城》《人民文学》《天涯》《青年文学》《上海文学》《大家》《中国作家》《山花》等文学刊物。著有长篇小说若干。
  • 亲骨肉

    亲骨肉

    陈集益,70后重要作家。曾就读于鲁迅文学院第七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浙江省作协签约作家。在《十月》《人民文学》《中国作家》《钟山》《天涯》等大型文学期刊发表小说六十万字。2009年获《十月》新锐人物奖。2010年获浙江省青年文学之星奖。
  • 战旗

    战旗

    “九一八”事变,国民党撤出华北,国民党高级军官金戈冒死回到东安城内,想要接走自己的母亲和新婚妻子柳文婷。但日军已然进城,柳文婷被逼自尽,金戈被抓。我党地下工作者救出金戈,希望他能前往根据地,运用自己的军事知识与八路军共同抗日。然而金戈对八路军的作战能力持怀疑态度,他选择独自留在东安城附近杀鬼子。一次偶然的不打不相识,金戈遇到了我敌后抗日游击队队长戴金花,与他们一起击退了鬼子。从最初的互相看不上眼,到一起浴血奋战,金戈从戴金花身上看到了真正的抗日精神。他们成为一支活跃在敌后的抗日武装,极大地牵制了龟井的军事力量。1945年,日军在各个战场上节节败退,龟井想要在东安城实施“死海”计划,全城百姓生命安危悬于一线,金戈与金花带领队员潜入东安城,最终成功制止了“死海”计划,共同迎来了抗日胜利的曙光。
热门推荐
  • 增广贤文(国学启蒙书系列)

    增广贤文(国学启蒙书系列)

    本书采用活泼插图的表现方式,编选相关的精彩故事,融知识性与趣味性于一体,让青少年在诵读中轻松快乐地亲近《增广贤文》,更直观、真切地感受《增广贤文》的魅力,在阅读中积淀文化底蕴,培养良好道德品质,从而受益一生。
  • 豪门重生之暖爱成婚

    豪门重生之暖爱成婚

    沈沐希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爱了五年的男人最后竟然为了别的女人和孩子,要了她们母子的性命。许君翔:沈沐希,娶你不过是为了能名正言顺的得到沈家;爱你,不过是为了得到你的骨髓给我的枫儿;宠你,不过是为了要你儿子的肾脏换给我的菲儿!沈轻枫:姐姐,这就是你跟你儿子存在的价值,没有你们母子,我们母女又怎么能活下去呢?沈沐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刚刚出生的儿子被硬生生的夺走了一颗肾脏,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手术台上,双眸竟流出血泪来:许君翔,沈轻枫,我就是化作厉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未曾想到,她没死,一遭重生,回到了刚...
  • 明治天皇:孝明帝驾崩卷(下册)

    明治天皇:孝明帝驾崩卷(下册)

    《明治天皇》再现了日本从幕末走向明治维新的历史变革,以优美的文笔,宏大的场景,详细描绘了日本近代决定国运的倒幕运动的整个过程。本书塑造了一个个鲜活的日本近代史人物形象,以及他们的坚定信念,对“安政大狱”、“樱田门之变”等重大历史事件的描述详实生动,是一部了解近代日本不可多得的佳作。
  • 嫡女棣王妃

    嫡女棣王妃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宝庆十九年春,大佑国皇太子大婚,大将军之女入主东宫。一个不是淑女的将门千金遭遇一个不是文韬武略的中庸太子,到底是佳偶天成,还是冤家路窄?成婚一年不足,太子忽然休妻。迷影重重,生死茫茫,这样一来,还是不是大团圆结局?
  • 面条西施发家记

    面条西施发家记

    现代小白领常相逢摇曳多姿的跃入泳池;古代洛阳女常巧丫被人从河里提溜出来。破院儿一个,烂屋两间,还有个随时要卖了她的后爹!万幸:咱有爆脾气,咱有好厨艺,日子过好不是什么大问题。凭着家传的厨艺在古代打出自己的一片江山,也打出了胭脂虎的恶名。当与阳光少年白首盟成时,却被强势县主横刀夺爱。能抢的去的男人本姑娘不稀罕。一直在站在本姑娘身后的那只狐狸精,你要娶我?不怕我吃了你?【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血月

    血月

    2012年仙剑小说大赛月度PK冠军作品。“人活着,不能像沙子一样任风摆布!”一个被流放的王子从一无所有开始了惊险、奇幻的争霸旅程。在卑鄙无耻的凶险中,他排除万难,几经生死,一步步走向“传说”的神坛。奇异的神兽,婀娜的美女,诡异的经历,恢弘的战场……从人到魔,从魔到神……
  • 人生格言

    人生格言

    这些名言警句句句经典,字字珠玑,精辟睿智,闪耀着智慧的光芒和精神的力量,具有很强的鼓舞性、哲理性和启迪性。具有成功心理暗示和潜在力量开发的功能,不仅可以成为我们的座右铭,还能增进自律的能力。
  • 千年泪

    千年泪

    你颠覆山河,与我何干?落轩窗,点青灯,妆为君抹。只为那一袭翩然身影顾。乱世流离,不卸红妆,等你一声唤。娘子来世为你盘发簪,再戴冠。
  • 写给孩子看的世界地理

    写给孩子看的世界地理

    这本书是为下面这些孩子写的:他们认为天堂就在天上;地狱就在地下;从来没有听说过伦敦或巴黎,认为“丹”这个单词仅仅是指一种狗。这本书以一个旅行者的视角来讲述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不过这位旅行者并不想把这本书写成旅行手册。这本书希望向孩子们展示他们目力未所及的世界,“从卡拉马祖到廷巴克图”。这本书希望孩子们不仅仅能知道世界七大奇迹,还能知道更多更多的世界奇迹和世界之最。我小的时候,生活在新英格兰地区。有一年过感恩节,我们烤了五种不同的派和一种馅饼,有苹果派、桃子派、红莓派、蛋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