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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村前

冬地的田地雪布漫野,寒风吹在莫小白身上却感觉不到寒冷,这也是庄稼孩子的优点,俗话说小孩子身上三把火,就是这个道理,有时候大人冬天出门会很冷,但小孩子却在外面玩的很开心,一点也不知道冷,莫小白此时也是如此。

茫茫白雪,也没什么好看的,就在莫小白准备回家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家地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小白走下了田里,发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鸟。

莫小白和伙伴见过的鸟也不少,但这只黑白相间的鸟还真没见过,样子十分奇怪,头上顶着一辍淡红,光凭样貌实在分辨不出到底为何物,莫小白可不管它是何物,看着冻僵的小鸟,莫小白不禁想到了自己在雪地冻得发抖的感觉,二话不说之下,直接揣在怀里就奔家了。

回到家的时候,莫如风已经起床了,正纳闷怎么不见三儿的时候,莫小白便火急火燎回来了,似乎还揣着什么,还没来得及问,莫小白已经先开口了。

“爹,快,生火,生火,爹!”莫小白紧张的样子让莫如风顿时感到有些不妙,本来昨天就有点亏欠儿子,所以莫如风也没说什么,赶紧把火给生了起来。

不过一时半会,莫如风已经将火生好,韩秀依不知何时也起来了,望着着急的莫小白问道:“三儿,到底发生什么了?干嘛要生火,你起那么早跑哪去了?”

见火生起,莫小白便把揣在怀里的小鸟给取了出来,由于体温的暖和,小鸟的羽毛已经舒展,但还是一幅奄奄一息的模样,莫小白将事情的由来跟自己的爹娘说了。

莫如风夫妇知道,莫小白做什么一向是决定了,什么也不能阻止,便随他去吧,莫如风可没有那些闲工夫陪儿子瞎闹,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了,莫小白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望向了韩秀依。

“娘!”莫小白轻唤了一声,韩秀依和莫小白也是一样,豆腐心肠,见死不救却难做到,哪怕它只是一只鸟。

“好好好,知道了,我尽力!”只见韩秀依从柜子里拿出一支盛米的木瓢,套在了小鸟的身上,然后一下一下有规律的敲打起来。

这是农村的土办法,有些鸡呀鸭呀快要死的时候,就拿一个瓢盖上,然后敲打几下,有时就能救活,有时却难以回天。

莫小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木瓢下的小鸟,生怕一眨眼睛,小鸟就死了,就这样,半响之后,韩秀依收起木瓢,什么也没有说。

莫小白望着火堆旁桌上奄奄一息的小鸟,它现在也肯定想要活下去,自己却帮不了忙,这样想着,莫小白有种难过的感觉。难过的蹲在地上,莫小白两只手捂着脸,想着怎么样才能把小鸟救活的方法!

双手捂在昨天被抽红的脸上,却感觉不到疼,莫小白猛地一惊,对啊,我怎么把那个石头给忘了,昨天就是因为它我脸上的伤这么快才好,说不定也能把小鸟治好,想到这里,莫小白心头一振,立刻揣起小鸟就跑到自己的小屋里去了。

再次掏出石头,放在手心里还是那种清清凉凉的感觉,凉而不冰,冷却不寒。莫小白昨天脸上的伤就是这块石头治好的,也不知道如何使用才能发挥最大作用,按照老办法,莫小白一只手将小鸟托起,另一只手则握着石头贴在小鸟的身上,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转眼便过去了半刻钟。

过了一会儿,韩秀依唤了声“三儿,吃饭了!”莫小白却毫无反应,而小鸟也和莫小白一样毫无反应,难道真的是已经没得救了吗?莫小白再一次失望了。

就在莫小白准备放弃的时候,奇妙的现象出现了,一直平淡无奇的石头忽然泛起了剧烈的绿光,猛地向小鸟的身体里钻去,而石头本身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剧烈的缩小着,看着莫小白一阵的不舍,但是又见小鸟又着生还的希望,小白还是保持着姿势没有乱动。

“吱吱…咯咯…”

一声鸟叫声让莫小白彻底傻了眼,这鸟叫的怎么这么奇怪,莫如风和韩秀依也立刻冲了进来,小鸟已经在狭小的屋里盘旋着,就是不走,接着在莫小白痴痴的目光下慢慢停在了他的肩膀上。

从此过后,莫小白的身边变多了一只叫声很奇怪的鸟,似乎为了感谢小白的救命之恩,天天便跟在了莫小白身边,和他的伙伴们一起玩耍,日子久了,人们也就见怪不怪了,只知道莫小白有一只鸟陪伴,就这样,冬去春来,一年如水逝去,新的一年转眼便到了,今年,莫小白十四岁。

莫小白和往常一样起床!今天正是去学堂的日子,莫小白和天性喜动不喜静,自然读书不是他所喜好,但爹娘所望,父母之命也不能不听,只好耐着性子去学堂。

“吱吱…咯咯……”

“小黑!你乱叫什么,不就是要去学堂吗?我也不想去,可是爹娘都要我去,也没办法啊!”莫小白无奈的说道,自从救活了小黑,他便叫莫如风给鸟取个名字,可是莫如风却不当回事,随便说了一些什么家娃狗蛋之内的名字,莫小白最后还是自己想了,对着小鸟说道:“我叫莫小白,你身上又有着黑色羽毛,你就叫莫小黑吧,就唤你小黑好了!”

此鸟通灵,懂了莫小白之话,只要莫小白唤一声小黑,便飞到其肩膀停落,招的莫小白甚是喜欢。

“吱吱…咯咯……”

不知为何,今日小黑叫唤不停,难倒有事欲生,莫小白不禁疑问起来,就在莫小白疑问之际,村口传来几许犬吠之声,怕是有外人来了。

莫小白将小黑抓起往怀里一揣,只漏了个头在外面,便直奔村口,看到了令其瞠目结舌的一幕,只见一个穿着道袍,拿着拂尘的黄脸道士竟然踩着云朵浮在天上,身旁还有几个清秀的小孩,和自己年纪差不多。村子里一帮人都跪在地上叨念着神仙显灵了,其中包括自己的爹娘。

莫小白见到这一情况,一下呆在了那里,想起了年前雪林之事,不由脸色一白,吓得不知所措,还是莫如风把他拉扯着一起跪下,但还是让天上的黄脸道士注意到了。

“各位村友,不必惊慌,我是紫青观派来出外寻找根骨可佳弟子的,道号清虚子,别无恶意!”说着便看到了莫小白,不由得眼前一亮。

清虚子脸上喜色一闪即逝,谁都没有注意到,接下来,清虚子在人群中略一寻思,发现一个根骨奇佳之人,最后清虚子手里法决一捏,突然将莫小白和他的一位儿时一起玩的好友攥上云头。

莫如风夫妇心中即使有几千几万个不愿,此时亦不敢说出来,而一上云头,莫小白就发现自己全身不得动弹了,只能望着自己的爹娘流下一行离别之泪。

清虚子也不浪费时间,朝下扔了几两金子便载着云朵转眼即逝,留下暗暗叹息的一村人。

“三儿,我的儿啊,刚才你为什么拉着我?”莫小白一走,韩秀依便痛哭了起来,边哭便捶打着莫如风,大家见状,便赶好的安慰了起来。

“秀依嫂子,三儿跟了仙人走了是你家的福气,你看我家虎子不也被选走了吗?想开点!”说话的正是另一个被选走孩子的娘,大伙儿劝了一会儿,不见作用,莫如风便将她扶进房里歇息去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被仙人选走,也不是什么好事坏事,但转眼间便传的沸沸扬扬,官府也送来补偿什么的,将户籍粮食税改了改,这件事也算就这么过去了。

再说莫小白,头一次坐在云朵上,一路飞上飞下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能动,不到一会儿功夫便恶心了起来,却无法说出来,刚一落地,也没管什么地方,莫小白便大吐特吐了起来,足足吐了半刻钟,才慢慢好点,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清虚子也不管莫小白,任其在那吐了半响,待莫小白吐好之后,只见他手中拂尘轻轻一抚,莫小白怀中的小黑便被他捏在了手里。

“吱吱…咯咯……”

“你想干嘛?还我小黑!”莫小白顿时就急了,摇摇晃晃的想要跑过去,却一下摔到在了地上,其他的孩子都只是看着,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扶他起来。

“原来不是通灵鸟,我说怎么就落一农村穷小子手里!算了,还你!”清虚子喃喃自语,将小黑一下扔给莫小白,厌恶的瞅了莫小白一眼。

“你们都跟我进来!”清虚子略微生气的说道,说完便走进了观里,莫小白也不说话,将小黑藏到怀里,然后才跟了上去,到处云雾飘扬,也看不见什么,一不小心就会走丢,迷失在云里雾中。

清虚子只把他们带到一处别院,然后让他们两人一间共室,莫小白当然选择了和同村的玩伴一间,他叫刘小虎,不折不扣的好伙伴,一起下河洗过澡,上山爬过树,捡过柴,经常捉弄他的好友。

总共只有五个人,三间房间,两人一间的话,最后一间房让给了他们之中最小而唯一的女孩,虽然不知道叫什么,但以后总会遇到的,莫小白到房间之后,便把小黑放出来。

“小黑,你听着,我觉得你跟我一起会很危险,今天差点就被人捉了去,你先找个地方自己生活吧!以后我一定去找你!”莫小白一直坚信着小黑能听懂自己的话,所以便说了一番话后把窗户打开,小黑也没有乱叫,只是绕着屋里飞了几圈之后便飞出了天外,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小黑刚一飞走,莫小白的眼泪就忍不住出来了,毕竟陪了自己一年多了,刚离开父母,现在连小黑也离开了,种种情绪之下,莫小白委屈的哭了起来。

一旁的刘小虎见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过去拍拍小白的肩膀,他现在和莫小白的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也是离家在外,只能相互扶持生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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