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壮的婆子拉走六名仆妇,萧老太让把她们关进柴房,过后换个地方继续当差。不用去做女奴和军妓了,她们看向明珏的眼神满是感激,只差跪地谢恩了。
明珏扯着小杌子坐到敏纯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很亲切地说:“纯哥儿性情慧黠,懂得用计谋划,将来定是将帅之才。可惜心思没用到正经地方,你把心计用到了绚哥儿身上,太浪费你的才智了,他可不如你聪明。
要想更上一层楼必须找高人切磋,棋逢对手才能发挥水平。你看咱们家里,老太太、太太和三奶奶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别说你动心眼把她们都折服,你若有本事戏耍老太太一人,把你放到军中,你至少能统率一千人,那是何等威风。”
“我、我不会对老太太不尊重,我……”
敏纯被明珏说得云山雾罩,不知该如何表白反驳,脸色胀红,急得直冒冷汗。趁明珏的手离开他的肩膀,他忙站起来躲到徐氏身后,偷看明珏。
“老太太高兴被你戏耍,她疼爱的重孙子有统领千人的本事,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明珏看着萧老太,笑得很纯洁很天真,“我没说错吧?老太太。”
萧老太挤出几丝笑容,勉强说:“没说错,我希望萧家的儿孙都长本事。”
至于敏纯会不会跟萧老太切磋,众人不敢定论,以后若真闹出怪事,今天这些话就是前奏,人们会忌晦敏纯,不会牵连笑得最坦然的始作恿者。
白迎芷来到白夫人面前,气得恨恨咬牙,白夫人给她使了眼色。萧怀菱也过来了,白夫人点点头,两人跟萧老太告了罪,悄悄溜出桂园。
两人去做什么,明珏不得而知,但她知道一定不干好事,而且跟她有关。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她不能防患未然,只能见招拆招。
她不以为然一笑,说:“时候不早,客人也该入席了。”
萧老太挥了挥手,说:“那就坐席吧!小六子呢,喊他来。”
袁氏忙说:“媳妇早让人去叫他了,他父亲正训话呢,一会儿就来。”
明珏皱了皱眉,她的梅花簪还在萧怀迦手里,一想到他,明珏心里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这两天的宴席他唱主角,今天请的是仆妇宗亲,他当然要露面。
敏绚跟着明珏转了几圈之后,愣愣地说:“她们说我上不去高台面。”
“你知道什么是高台面吗?我告诉你,穷人的高台面就是能吃上宴席,奴仆的高台面就是能得主子一个笑脸。象我们这样的公侯之门,高台面就是指皇上坐的那把龙椅,再有就是指天堂了。”明珏带着敏绚来到凉亭,高声说:“侯爷位极人臣,老太太还说侯爷上不去高台面呢,那是警告侯爷要忠君护国,希望他长命百岁。说你上不去高台面是好话,你是敢妄想龙椅还是想上天堂?”
敏绚忙躬身低头,唏嘘道:“儿子、儿子不敢妄想,也不想死。”
“你明白就好。”明珏换了一张笑脸,问:“老太太,我这样解释对吗?”
“对,太对了。”萧老太的声音直发颤。
鸣泉居是一座三进的院落,两面临湖,环境清幽,去年才被萧怀逸改做书房。
萧怀逸刚走进鸣泉居主院,便有两个黑衣影卫上前行礼。萧攀打来温水,萧怀逸这洗漱边听影卫汇报情况,全部是关于明珏的,事无巨细,点滴不漏。
“萧攀,你怎么看?”打发走影卫,萧怀逸别有意味发问。
“他们说夫人跟六爷言行暖昧,打骂七爷,还敢挤兑老太太,这……”萧攀犹豫了一会儿,嚅嗫着说:“可、可能是影卫看错了,夫人不会这么大胆,她……”
“她跟我们去南疆之前见到的洛明珏完全不一样,你是不是也这样想?”
萧攀一脸警惕,“侯爷,她会不会……”
“她是细作,肯定是南疆叛贼派来的奸细。”默默听他们说话的萧登突然蹦起来,一脸神秘,说:“南疆的苗人部落善于用蛊,我听当地人说有一种摄魂蛊非常厉害,能把一个人的魂魄换成另一个人的,还能操作魂魄为主人做事。苗人仇恨侯爷,他们有可能利用摄魂蛊控制夫人,妄图加害侯爷。”
“侯爷,您认为夫人是叛贼的奸细吗?”萧攀问得很谨慎。
“不无可能。”萧怀逸淡然冷笑,眼底凝聚的精光清凉干练。
“如何处置她?还请侯爷明示。”
“那还用问吗?对于奸细,我们一向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萧登摸着腰间长剑,主动请缨,“侯爷,属下这就去把奸细杀了,以免她危害侯爷。”
萧怀逸摆了摆手,蹙眉沉思,若说明珏是苗人派来的奸细,他确实有此怀疑,却不敢定论。他常年在战场拼杀,在朝堂倾轧,能清晰感知到敌我的分界线。明珏对他有小心思,却不会加害他,也不是他的敌人,他内心的感觉很清楚。
去年,他去南疆平叛之前救过明珏,这件事只有萧怀逸、萧攀、萧登和明珏知道,连洛老太太都不知实情。那时候明珏还是一个柔弱温顺的小女孩,和现在判若两人。环境能改变一个人,变化也不会如此之大,这是他怀疑的原由。
“萧攀,你去找苏嬷嬷了解情况,可以顺便提醒她。萧登,你传令影卫密切注意府里的情况,不只要监视洛明珏,还要注意其他人。”
“是,侯爷。”
萧攀想了想,问:“侯爷,若发现夫人有企图,我们能不能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