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陌桑眯了眯眸,难怪纪流殇为人张狂嚣张,原来有个这么有权力的父亲,呼了一口气,吹起额际散落的几丝发,启口道,“好,你们在此等我。”说完,跃上荣亲王的马奔向了黑夜之中。
荒沙野地,很快掩没了叶陌桑之前走过的痕迹,她只得通过星空来辨识大概方位,如此一走,就走了半个时辰,站在一座高地,她仔细的呼吸着冰凉的空气,敏锐的嗅觉让她嗅到自左边飘来几丝血腥味,她立即策马前行。
刚刚走到一半,就听见男性的喘息声,同时,躲在沙丘下的人也听到了马蹄声,从地上站起身,看见月光下英姿飒爽的女人,惊呼道,“是凌姑娘……”
叶陌桑下马前行,只见沙丘下正坐着数十个衣衫不整的人,而在其中,她就看见了倚坐在沙丘上,面无表情,只用泛怒星眸瞪着她的纪流殇,一个侍卫正替他包扎着手臂上的伤,看来这数十人是逃过了这一劫的人。
“你还回来干什么?你不是贪生怕死吗?”纪流殇嘲讽的话飘在风里。
叶陌桑也并不生气,她的情绪一向淡定,她皱眉道,“是荣亲王让我回来找你们的。”
“不必了,我们即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用你来救。”纪流殇嘴不饶人冷哼道。
那包扎的侍卫本身就手臂受伤,所以包扎着有些吃力,叶陌桑见状,蹬下身道,“让我来。”
那侍卫忙让开,叶陌桑继续在撕开的伤口上缠绕白布,刚刚一碰,就听见纪流殇皱眉不悦道,“你弄痛我了。”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痛就受不了,你还打什么仗?”叶陌桑不客气的回敬道。
“哼!伤得又不是你,你自然说风凉话了。”纪流殇咬牙切齿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讨厌她的铁石心肠,冷酷无情,他真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女人,有没有感情。
叶陌桑没有回话,而是在缠好的伤口上打上结,同时,清亮的眸继续审视着他的全身,想要看看他到底还有没有其它的重伤,被叶陌桑这样打量着,纪流殇倏然感觉一股不自在,狼狈的模样全被她看光了,他还有什么威严?
“别看了,我就这一处伤。”纪流殇咬了咬薄唇道,俊脸泛着一丝羞恼。
叶陌桑收回视线,检查了其它侍卫的伤,她发现这次逃出来的都是荣亲王带来的侍卫,而北猿城那五十名士兵没有一个活着,近百只饥饿的狼攻击威力并不是玩笑。
叶陌桑见这群人都累得无法走动,看来只能给时间让他们休息了,叶陌桑有些厌烦纪流殇那双无处不在对她散发着怨怼的眼神,她负着手走向高处,刚刚走到不远处,就看见一只刚刚从战场上啷呛爬出来的狼,显然受了极重的伤,悲凉的低呜着,又趴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叶陌桑淡淡的扫了一眼,却在想移开眼时,发现自狼的脖子上闪现一抹银光,她眯了眯眸,几步上前查看,只见一柄飞刀正插在狼的脖子里,特别是这柄飞刀的刀形,和上次在暗夜里刺杀她的飞刀一模一样,叶陌桑全身一寒,难道刺杀她的人就是这支队伍里的人?
为了不引人注意,叶陌桑将刀取出握在手里,折身返回,在沙丘下一呆就是一晚上,这一晚上风平浪静,那些狼群似乎已经满足了,再也没有出现。
天一亮,叶陌桑一群人就开始赶路,走到近三个小时,才看见荣亲王与罗儿站在原地等候,失去马,他们一行人只能以步行穿过沙荒,而这一走,就用去了两天的时间,在第四天早上,总算找到了最近的一座小镇,在镇上,他们重新购置马匹上路。
除了叶陌桑的凤冠霞帔被罗儿带着之外,其它的一切随嫁品都在马儿奔跑时,拉得不见踪影,叶陌桑等人为了赶路,也根本没时间去寻回。
北方的天气寒冷多风沙,南方的天气阴冷却是多雨雪,接下来的路走得也很幸苦,雨水阻去了担搁了他们很多行程,叶陌桑在知道刺杀的人有可能是这些侍卫之后,表现如常,只是看来隐藏的敌人也没寻着机会,一直未有动作,如此相安无事,又是半个月过去了,离京城只有六天不到的路程,这让这群赶路的队伍不免欣喜起来。
这日,刚从一个镇上离开,宁亲王就担忧的出声,“接下来是我们要过的是一座叫牛头山的地方,那山路崎岖难行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山上住着很多寇贼,他们无恶不作,无人不抢,上次我们行装简便,倒没遇上,就不知道这次会不会碰上。”
话是这样说,但是想要进京城,这是必经之路,宁亲王叮嘱众人小心之后,亲自领首在前,一行人继续前行。
叶陌桑给人的感觉就是冷静,遇到任何事情处事不惊,罗儿已经吓得腿发软的抱着她,“小姐,我好怕啊!”
叶陌桑拍拍她的肩膀安抚出声,“不用怕,没事的。”
走了半天的路,终于进入了荒山野岭之地,到处的参天古木,不知名的野兽四处乱窜,偶尔传来凄怆的鸟叫声,为这座山林增加几丝恐怖色彩,而放眼放去,只见两处耸立的岩石隔成了一线天的壮观景象,高高竖起的角,真得像是牛崎,而在树林的深处,仿佛隐藏着不知名的危险。
“好恐怖啊!”罗儿被吓得脸色苍白起来,抓住叶陌桑的手再也不松开。
“大家小心些,注意前后。”纪流殇在前方提醒着。
当走到一线天下面时,正好是太阳西落,折射出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他们所在的树林,幽深的气息随着冷意扑面而来,荣亲王选了一个宽敞的草地做为今晚落脚的地方,侍卫们燃起火堆,众人围坐在一起,慎防着四周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