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押入牢后,沉稳的中年男子才冷静的出声,“烦请士兵大哥替我通传一声,我有要事要见八皇子与北候王。”
两个士兵互视一眼,知道这个人是京城来的,或许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也不怠慢了,赶紧报告将领通传。
北候府,正是晚膳时分,桌上张罗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北候王与夫人已就坐,就等着他们的爱女凌月了,就在这时,门口处一个士兵急步走来,“小的见过候爷。”
“什么事?”北候王温声道。
“刚才刘将军在在城门外擒获一干人马,他们来自京城,正想见候爷与八皇子。”
北候王惊讶的站起身,“京城的人?他们有说是什么人吗?”
“据听说来人是一个京城王爷,好像是叫荣亲王……”士兵回忆着说。
“什么?”北候王脸色一变。
叶陌桑领着罗儿从房间出来,走向中堂方向,远远就看见北候王离开的身影,微皱了眉,罗儿也惊讶道,“候爷这么晚是去哪呀!”
叶陌桑来到大厅,只见候夫人失了往常的冷静,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叶陌桑敏感的查觉发生什么事情,忙问道,“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月儿,刚刚有士兵来传,说抓了京城来的王爷,我担心是不是又有战祸了。”候夫人急得眼眶发红,一提到战事,她就心惊胆颤。
叶陌桑拧了拧眉,冷静劝道,“别急,我去看看。”说完,转身出门。
牢房门口,北候王匆匆忙忙赶到时,只见一道俊挺的身影已经走进了牢房里,龙赫天早到了一步,来到关押的牢房门口,龙赫天借着灯光的照射,在看到闭目而坐的男子时,惊叫了一声,“王叔?”
荣亲王自休眠中睁开眼,看着站在牢房门外的皇侄,叹了一口气,苦笑一声,“还认得你王叔啊!”
旁边的士兵一听牢中人的身份,哪还敢怠慢,开锁的开锁,进去扶人的扶人,牢房必竟不是说话的地方,北候王走进时,正好看见这伙人出来,当看到站在龙赫天旁边的中年男子,他怔了一下,迎了上去,“参见荣亲王。”
荣亲王摆了摆手,“这礼就免了吧!”
立即一行人朝龙赫天的府坻赶去,大厅里,退下了众人,只余下龙赫天,北候王及荣亲王三人,气氛沉寂了一会儿,龙赫天皱眉,神情之间带着一丝凌厉,“王叔不远千里而来,所为何事?”
此时的北猿城已是草木皆兵之时,任何事情,都可能关乎到北猿城的未来。
荣亲王自然很清楚,皇上命他跑这一趟的意思,龙赫天还在京城时,与皇室最亲的人就是他,所以,这个议和大使非他莫属了。
荣亲王垂头看着怀里紧抱着的竹筒,无奈的笑道,“为了它。”
北候王神色一凛,倒抽了一口气,“这是……劝降书?”
龙赫天的眉头皱成了一条线,神情冷漠了许多,“王叔已知侄儿谋逆,为何还带这无用之物而来?”
荣亲王保持着一惯的温润性子,他拧开竹筒的一端,抽出一份黄色锦帛,望向龙赫天阴沉的脸,“这是议和书。”
瞬间,整间房静得连针落地都能听到声音,北候王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份黄帕,议和,这是他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从打出起兵造反的那瞬起,他就知道自已没有了后退之路,议和?这是真的?
龙赫天神色莫测的盯着锦黄色的布,没有喜,没有怒,脸上露出深思之色。
荣亲王抬起头,望向北候王,轻咳了一声,“议和的首要条件是候爷之女凌月,能入京为妃。”
北候王震惊的站起身,“你说月儿要入京?”
“皇上听闻候爷之女凌月,聪明伶俐,才貌双全,正值二八芳龄,故下旨提亲,选凌小姐入宫为后妃。”荣亲王微笑道,虽然他知道这是一件藏有预谋的事情。
“这……”北候王震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倒是觉悟了,当今皇帝不可能无原无故的谈议和的事情,原来是要自已的女儿入京,这似乎并不是议和,这只是拿议和的名义威胁。
荣亲王看到北候王脸色变了,转首朝龙赫天求助,以为他的侄子能够晓大理,然而,在看到龙赫天那紧握的双拳,爆怒的神态,他愕住,还未说话,就听见一声重重的拍案声,“我不同意,他休想碰凌月一根头发。”
龙赫天怒不可遏的反应,立即让议和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荣亲王见状,心底苦叹一声,只得道出厉害道,“天儿,不是王叔挫你锐气,你是斗不过他的,小小北猿城,又岂能跟整个狼桢国相提并论?他提出议和,虽暗藏阴险,但至少保全了北猿城百姓的性命,如果议和失败,只恐惹怒他,真得会不留情面,到时候,整个北猿城的人都会送命的。”
“除了让月儿出嫁,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北候王急问道。
荣亲王摇摇头,“这是他唯一的要求。”
“王叔,明日你便回京,替我告诉他,想要凌月,除非我死。”龙赫天情绪骤然激动起来,以往的沉稳消失,仿佛理智全失。
看着龙赫天一副杀人的模样,荣亲王猛然觉悟,该不会这侄儿也喜欢凌月吧!到底这个凌月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让赫天情绪如此激动?就仿佛最心爱的东西要被抢走般。
就在荣亲王大感好奇时,一声清脆淡定的女声自门口传来,“我嫁。”
话落,荣亲王就看见自大门口步进来一抹从容的身影,白色裘毛围着一张精致而清冷的脸,特别是那双凌厉的眼,让荣亲王立即想起晶莹剔透的雪,很亮,却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