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丢下苏文山急步朝荷花池边走去,绿树荫下,小鸟,鲜花,蝴蝶,青草,在荷花池那边,隐约还有一个女子披着满头青丝地水里梳发……
隐在树侧的苏红茶半眯着眼盯着他渐近的步子,忽然把手一挥,一张大网从草丛中蓦然扬起收拢,尊贵的太子殿下已经网罗其中。
宋岳大惊,两腿一点,双臂连挣,苏红茶一脚踹在他背部,宋岳受疼下坠,完完全全落入网中。
“哈哈,抓到了,抓到了……”四五个苏府护院喜形于色地从树上相继跳下来,苏红茶笑嘻嘻道:“大家好样的,终于抓到这个采花贼,给我用力打!打得他哭爹叫娘后再交到衙门去。”
护院们挥着棍棒蜂拥而上。
宋岳这才反应过来,忙喝道:“住手!我不是采花贼,我是太子……”
可惜,他的声音被掩没在喊打声中,儿臂粗的木棍毫不留情地加诸在他身上,“啪啪”声不绝于耳,苏红茶为免他逃脱,死死地踩住网绳口,让他不能动弹一分,不时还补上一脚,让他昨天踢她。
宋岳又怒又急,在网里抱着头怒吼,“你们敢打本太子,是不是想株连九族?”
护院们又狠狠补了一棍,“打的就是你,采花贼还敢冒充太子,去死吧。”
这边的吵闹声叫惊动了在荷花池里梳头的女子,她惊慌失措地从池里爬里,定睛一看网子里一袭锦衣华服的男子,顿时尖叫着扑到宋岳面前,大叫道:“你们别打了,真的是太子殿下……你们打错人了……”怎么会这样?明明是她等在这里想吸引路过的太子的目光,为什么会被护院当成采花贼来打?
护院们看着张开双臂护住大网里男人的少女,一愣,“大小姐,这贼头刚才在偷看你洗澡……”
“混帐东西!谁说太子在偷看大小姐洗澡?赶快跪下谢罪!”
苏文山气急败坏地跑过来,暴跳如雷地喝退护院,忙不迭将宋岳从大网里解救了出来,跪在地上两条腿跟弹棉花一般直抖,“太子恕罪,太子恕罪。”
跟着而来的宋岳的侍卫气势汹汹地“锵”然拔刀相向,将刚才动手的人一起包围住,只待一声令下,就可以将他们就地正法。
宋岳脸色铁青,额角上已经起了一个大包,肿得老高,顿时让他向来高高在上的神色狼狈了不少。他一把推开还抱着他哭得伤心欲绝的苏小丹,横眼就盯着苏红茶,眸色里满是怒意和杀气,“很好,竟敢使人打我,你知不知道我可以让苏府一夜之间就消失在人间?”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吓得跪在地上直讨饶。
苏红茶面无惧色,毫无诚意地行了一礼道:“真的没想到是太子爷。这几日天热,小女子不时会到这边来乘乘凉戏戏水什么的,可老是觉得有人在暗处偷窥,于是今天才纠集了护院守在此处,看看究竟是何人在打小女子的主意,正准备前往风榭亭去见太子,未料竟然在这里他们就把太子误当采花贼打了,实在抱歉。”
她一套说词说得头头是道,完全把责任推了个干干净净,宋岳怒极反笑,“你说得倒轻巧,意思是本太子这一顿就白挨了?”
苏红茶把跪在地上一身湿淋淋地苏小丹拉在面前,浅笑嫣然道:“太子爷何必发怒?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太子就不能大度点么?虽然挨了一顿很憋气,可是不也得了个美娇娘?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太子爷都不应该生气,是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她,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红茶诡异一笑,很好心的解释道:“太子刚才不是在偷看我姐姐洗澡么?这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既然已经看了一个未出阁女子的身体,总该要负责任,对吧?”
正在不耐烦苏红茶叽叽歪歪的苏小丹闻言大喜,对呀,她刚才简直是吓糊涂了,太子偷看了她,她就成了太子的人,这么一来,太子想不娶她也不成了。她顿时两眼冒着星星含情脉脉地望着宋岳,连地上的苏文山的眼睛也开始活套起来,小茶这次好像说得很有道理,若果太子不追究被打之事,把苏小丹嫁给他也未尝不可。
宋岳死死地盯着苏红茶,此时心里对她的伶牙利齿恼得无以复加,从什么时候起,她竟然敢在他面前又说又笑起来?她不是总是又羞又怯又花痴的样子的么?
他紧抿着嘴角,说出的话却是又毒又狠,“是么?想往我身上赖?刚才守在这附近的苏家护院不是男人?他们都看了你姐姐洗澡,是不是这里的每个男人都要娶她一次?”
“使不得,使不得,太子殿下,求您不可如此……”苏文山惊得魂飞魄散,立马跪爬着扑到宋岳脚下,哭丧着脸着悲声哀求。
宋岳一脚踹开他,声音比地狱里的勾魂使者还阴冷,“来人!先把苏红茶抓起来,其他苏府的人也一律关押大牢!”
侍卫们如狼似虎的扑来,苏小丹吓得泪水横流,苏红茶暗叹口气,已经没有了耍弄的心思,把苏小丹推向身后,淡淡道:“太子爷,做人不可太过份,如果因为这点误会就想对我们家这般那般,可也别忘了你此来的目的。”
侍卫们继续去抓苏文山和苏小丹以及一些护院,宋岳则缓步走到苏红茶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目的?如果我杀了你的话,我想什么目的都已经不重要。”
“杀了我?我想燕王是不会同意的吧?再说如果太子爷想这么轻而易举地抢走我的凤尾琴,凤尾琴无故易主,我想,天下人都不是傻子,太子爷为了一把价值连城的凤尾琴杀人,这种声誉应该对太子他日登大宝并不妙。我相信端王到时候会很乐意为小女子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