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元一拉了我一把,我才不甘不愿地跟着他进了他住的房里,身后响起遍野的哀嚎。
这是一间四个人同住的屋子,竹子搭起的床铺上整齐地摆放着四张被子,不过比起现代军营里叠出的豆腐块来,它们只能算是豆沙包。
不过还算干净整洁,至少没有让我闻到什么难矣忍受的味道。看来这些山贼也不像我想像中的那样又脏又乱,邋遢的要命。
让元一给我找件他的旧衣来,元一在属于他的箱子里翻了半天,终于在最下面找出一身略小点的华服把衣服扔到我的手里。
宝蓝色的丝绸,绣着淡色的雅致竹叶,绣口领口滚着雪白的镶边,一看就是值不少银子。
“这是你的衣服?”我拿着在身上比比,还真是合身,这么华丽的衣服穿身上,身后跟着的小妞得一排排的。
“这是我十三岁时的衣服!”元一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递给我一支羊脂玉的发簪之后出了门等我换衣服。
一打眼我就看出来这支发簪价值不菲,早前就听爸爸妈妈说过黄金有价玉无价,更何况是这样的古玉,若是真拿到现代去说不定就价值连城。打定主意这个用过之后不管是假装丢了也好,忘了也罢,总之就是不物归原主了。
之前有扮过男人,所以对男人的装束比较熟悉,比起繁琐的女装来,男装穿起来要容易的多。
很快我就穿戴整齐,衣服很合身,虽然这是元一十三岁时的衣服,我穿着多少感觉有点伤自尊,但是当我从水盆里的影中看到一个偏偏少年时,得意地抛了个飞眼。又把头发打散,梳了个时下流行的公子髻。
这样就完美了,就算走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看出我是女人吧!
至于胸前……用手拍了拍还算挺俏的两点,一狠心,从元一的箱子里翻出一件看着还算结实的墨绿长衫,割了个口子用力撕了两下,扯下长长的一块,把身上的衣服脱下,用布裏紧,然后又把已经破破烂烂的碎布藏到角落里。
万事ok了,我走出门去叫元一,看到他身上还穿着那件印着大大‘喽’字的衣服,让他也去找件衣服换了。
当他再出来时,完全是换了个人,真是人饰衣服马饰鞍,这么一打扮起来,还真就不一样了。
脸,还是那张脸,稚气未脱秀秀气气,表情,还是那个表情,呆头鹅似的憨憨愣愣。
但是看着怎么就是不一样了?怎么看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公子,连人都像是变得聪明不少。
元一见我盯着他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夫人,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元一啊,这次下山可万万不能再叫我夫人。”
“为什么?”继续挠头,做成分不解状。
“你想啊,我现在穿的是男装,你一叫夫人,别人不都知道我是女人了?知道我是女人,万一……”我耐心地解释,如果不是难得抓到一个有点笨的人能陪我下山,我早就一拳扁上他的脸,这个怎么这么笨?
“哦!”他恍然大悟地点头应下。“那我怎么称呼夫人?”
“就叫公子吧!”我潇洒地一晃从他的箱子里随手顺出的一把纸扇。
这个扇面是何人所画,值多少银子我不清楚,不过下面坠着一块与我头上发簪同质,雕成玉兔的羊脂玉扇坠,自然也是值钱的东西。
当然,扇子还回的同时,这个扇坠也会是同发簪有着相同的命运。
“夫……公子!”元一见我面露不满忙改口。“公子小心,这把扇子可是万金难求。”
有那么珍贵?我就不觉的有啥好的,仔细看了看,画功属实不错,与我当初在百花擂时从昊瀚手里抢来的那把画风很像,原来是出自大家之手啊,看来真是捡到宝了,准备一并把这把扇子也充公了。
“元一啊,公子出来的急,忘记带银两,不知……”我用扇子掩住嘴,用企盼的目光盯着元一,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地,就不信他可以对我说个不字。
至于银子,我当然有了,而且都是大张的银票,都是昊宇给我留着以防万一时用的,被我小心地藏在贴身肚兜里的一个暗袋中,没办法,这里怎么说也算是贼窝,谁知道会不会发生钱财不翼而飞的事情,所以稳妥一点还是好的。
不过,有个现成的冤大头可以利用,我当然不会傻傻地去花自己的钱,再说了,和女人上街花钱是男人的事。
元一又是憨憨地挠挠头,我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两步,真怕他再一用力把满头的黑发都抓下来,来个‘秀发去无踪,头屑更出众。’
“我没钱!”
“没钱?”我尖声嚷着,他堂堂一个陆家庄的少主,敢穿这么牛叉的衣服,居然和我说没钱?看来这个也不像表面看来的憨厚老实,说不定和他爹一样也是个守财奴。
“夫人,我是真没钱!”元一委屈地扁起嘴。
看这孩子也长的一副诚实样,不像他爹一看就是奸商。又一想,也是,在这龙蛇混杂的山寨里,真要是带了钱也不定进了谁的口袋,没钱也是对的,反正吃的穿的都是寨里供应。
想到这里我就肉疼,难不成一会出去要花我的钱?不行,这样我不是很吃亏,总之他的箱子里看起来有很多值钱的宝贝,不如再翻翻看,说不定找出一两个值点钱,又不太贵重的东西换点钱也行。
想着,我又往他的屋子里面走,想搜刮些东西。
只不过,他门神似的站在那里,正好挡住了我前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