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的夜再次的安静下来,屋子的血腥味也随着夜风渐渐的散了过去,“不要看,本王绝对不会丢下一个人。”冰冷语调坚定里却隐藏着一丝的担心,轩辕绝径自的脱了外袍,颀长的身影睡在了床的外侧,或许这样,他才能真的放下心来。
闭着眼,什么都不去想,或许这一切只是一场恶梦而已,柳雪儿再次沉沉的陷入了昏睡里,而此刻,床外侧的轩辕绝却缓缓的睁开眼,黑暗里,深邃的目光带着疼惜看着安静的如同雕像般的柳雪儿,缓缓的伸过胳膊,将她单薄而冰冷的身体揽入怀抱里。
柳雪儿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好了,一身白色的素衣,面容憔悴,清瘦之中不见光彩,“王妃,你不会忘记了之前说过要照顾小姐的话吧?”相对于柳雪儿的清冷,春莲一身华丽的衣裙,粉面桃腮之下,嘴角含笑,讥讽的看着眼前的柳雪儿。
“没有。”淡淡的开口,柳雪儿漠然的跟真春莲向着水沁柔的院子了过去,是不是她作孽太多了,所以老天才会将这一切报复在冷烨身上,欠债总是要还的。
看着要垮进门的柳雪儿,春莲对着上座的水沁柔,阴毒一笑,快速的伸过腿绊了过去,不要说春莲的小动作,此刻只怕有人拿刀刺过来,失魂落魄的柳雪儿也不会察觉到什么。
重重的摔在冰冷的地上,膝盖更重狠狠的磕在地面,可是柳雪儿却宛如不知道痛楚一般,缓缓的站起身来,或许心已经死了,这些痛却已经根本没有察觉。“给我倒一杯茶。”欣赏着柳雪儿那重重一摔的力度,桌子边水沁柔那总是因为担心水南远的苍白清瘦脸上隐隐的浮现出一股得意的冷笑,只是却很好的被压抑下来,在外人看来依旧是那漠然的清冷。
大冷的天,所以屋子的拐角处生了炉子,而炉子之上正是温热的茶壶,柳雪儿神色淡漠的走了过去,将茶壶拎了起来,还没有将热水倒进桌子上的小茶壶时,一旁春莲恶毒的从后面狠狠的推了一下柳雪儿的后背。
滚热的水洒在了拿着茶壶盖子的左手上,手背上立刻红肿起来,那原本只是该温热的茶水早已经被春莲煮沸,热水烫伤之下,白皙的手背此刻已经是触目惊心的红肿,烫的离开,手背上的皮已经被烫掉了,甚至起了水泡,丝丝的渗透着殷红的血迹。
竟然还会痛,灼热的烫伤从左手背上传来,柳雪儿呆呆的视线看着红肿一片的手背,为什么还会感觉到痛呢?若是冷烨在,她不会被人欺凌,可是那个说过要生死与共的人却离她而去了。
苦涩的扬起嘴角,无视着左手的烫伤,柳雪儿将茶水倒进了小茶壶里,然后斟在茶杯里,推到水沁柔的面前,面容平静,一切都如同没有发生过一遍。
这会不仅春莲傻眼了,就连水沁柔也错愕的愣住,那开水有多烫她们是知道的,她的手背甚至被烫掉了一层皮,可是她竟然却如同没有感觉一般,没有痛喊出声,没有甩手离开,依旧平静的泡茶。
两杯茶,春莲和水沁柔都喝的异常的诡异,心惊胆颤的看着站在窗户口吹冷风的柳雪儿,那单薄的身影对背着她们站立着,左手垂在衣袖下,真的是烫掉了一层皮的手背看起来红兮兮的,异常的骇人,一滴血水终于凝聚成珠,从她的指尖滴落在了地上,她就这么的站在窗子口,冷风吹拂着发丝,映着那一张苍白而空洞的脸庞。
风吹着眼睛有些的痛,两天两夜了,她整整两天两夜无法入眠,不管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冷烨的脸就会浮现在视线里,那总是淡漠着脸庞上会偶然出现温柔,他会坚定的拥抱着,温柔的喊着她的名字,可是尸体一直没有找到不是吗?柳雪儿所以一直存着一丝渺茫的希望,或许冷烨哪一天会突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水沁柔看了看一旁的春莲,却见春莲点了点头,妩媚的脸上此刻再次的染上了毒辣,只怕是个人都会按照她的要求去做的,“王妃,既然有功夫发呆,为什么不把门口的衣服拿出去清洗?”
她的手背烫伤了,没有上药,该不会真的这么傻的再去泡冷水吧,可是春莲错了,柳雪儿真的转过身,茫然的走向了门口,端过木盆里的衣服走向了院子里。
冬日的风呼啸的吹拂着,背阴的地方此刻是给外的冷,更不用说那刚从井里打出来的冷水,冰冷刺骨,当左手放入水中的时候,那痛宛如针扎一般,狠狠的刺入手背柔嫩的伤口上,手痛的发抖。
自暴自弃吗?柳雪儿动作麻木的搓着衣服,她只知道自己还残存着那一点的希望,或者冷烨会如同以往一般,那么小心呵护着她的伤痛,所以她宁愿痛着,宁愿这样折磨着,至少让她还有一个渺茫的希望。
正搓动着衣服,突然眼前有一个黑色的身影笼罩下来,柳雪儿抬起眼,却是一个粗布衣服的仆妇,可是那一双眼,却恨恨的盯着眼前蹲在地上的柳雪儿,眼睛之中满是恨意和怒火,似乎要将她活活的撕碎。
“原来你还好好的活着。”那是一张四五十岁仆妇的脸,可是那嗓音却是清脆的,要年轻很多,只是语调嗓音里依旧是满满的仇恨。
“紫燕。”熟悉的声音之下,柳雪儿楞楞的看着易容的紫燕,紫燕来了,是不是冷烨没事了?空洞的眼睛里泛出了期盼的光芒,柳雪儿站起身来,嘴唇张启着,可是激动之下,却根本无法发出一点声音,似乎有什么堵在了喉咙里。
“过来。”目光冷漠的扫了一眼柳雪儿那红肿的右手,紫燕冷冷的开口,转身向着院子外走了去,而柳雪儿也快速的跟了过去,原本空洞死亡的心又燃烧器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