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熤低垂双眼,狭长的眼眸里迅速抺过一抺诡光,徐缓而有力的回道:“是的,孩儿一定会力心为义父办到。”
说罢,他转身退了出去。
南风熤刚走,书房内闪进一抺高瘦的身影,对黑衣男人道:“主人,刚才属下已查证,少主并没有将那个人处理掉,他将对方囚禁地潇湘阁,不过,他封锁了对方昨晚所看到的记忆。”
“他敢背着本尊做这种事?”闻言,黑衣男人眼中迸射出阴鸳的眸光,教人不寒而栗。“对方是什么人?”
“是一名女人,少主似乎对她有点特别。”
“他为了一个女人而违背本尊的命令?”黑衣男人浑身蓄着怒火,寒声命令道:“姜行,你去把那个女人处理掉,不能留下任何活口。”
“是的,属下现在就去。”话落,高瘦男人闪身从打开的窗户里消失了。
待高瘦男人一走,蒙着面的黑衣男人,黑眸中迸出如寒星般冷洌光芒,浑身怒气沸腾。
蓦地,他一掌拍向案桌,案桌旋即倾倒,桌上的东西应声掉下地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风熤脸色阴沉地睨着跪在地上的两名守卫,浑身凝聚着一股阴霾、晦涩且暴烈的气息。
“属……属下无能,属下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当时那位小姐说肚子痛。”守卫瞧见南风熤的脸色愈加森冷阴沉,心底不禁心生寒意,结结巴巴的说道:
“属……属下见她……她脸色发白……怕……怕她有什么意外……于……于是,走上去看……看看……那……那知道……还……还没有走近她……属……属下已昏倒过去了……属下……”
“岂有此理!”南风熤蓦地一掌拍向茶几,几案顿时应声四裂。
该死的女人!竟敢违背他的话。为了她,他已背叛了义父,将她的性命留下来,而她却一点也不珍惜,竟然跑了。
很好!她敬酒不喝要喝罚酒,那就别怪他无情。
缓缓地,南风熤的唇角勾勒起一抺冷酷邪魅的笑意,她以为能逃得开他吗?只要他想要的,没有人能逃出他的掌心。
“吩咐下去,无论翻江倒海,都要将那个女人找出来。”
夜幕徐徐降临了,红霞已经消退,深蓝色的天空格外空旷。
慕容忧由僻壤的小道一路来到插满各个店家旗帜的城镇,一踏入热闹非凡的景德镇,她终于松了口气。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会从那名黑衣人剑中逃出来了。
当她使计迷昏了两名守卫,装扮成仆人,离开狂月山庄,一路上她不敢停留,也不敢再回月凤楼找何头领,在路边问了茶棚老板,到白沙城的方向后,她马上起程。
可是,她走了没多久,路边突然闪出一名黑衣男人,说是奉命来杀她的。
妈妈咪呀,她才离开恶魔手中,怎么下一刻又要将要死在黑衣杀手剑中呢?
既然武力打不过他,那她只好用脑了。
于是,她使用女人最常用的三招……一哭二闹三色诱。
最近,她的泪线超发达,这边想着哭,那头已泪如雨下,她装出哽咽的声音,哭诉着老天对她的不公平,让她年纪轻轻就要命丧黄泉,她还没有试过恋爱,还没有尝过男女之间的亲密,很不甘心。
哭诉间,她偷偷瞄到这个黑衣杀手紧蹙着眉头,握着剑柄的大手泛起青筋,像极气忍耐着什么,而他的脸一点表情也没有,这让她不由得心急了。
她不想在这里拖太久时间,故意不小心扯开了前襟,黑衣男人的眼瞳瞬间冒出火焰。
慕容忧见状,佯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突然昏过去了,期间,她早就将银钗拿在手中,只等他再进一步。
果然,黑衣男人见她一动也不动的躺在草地上,他暗抽口凉气,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地走上前,附低身正想探向她的鼻间,说时迟,那时快,慕容忧趁他分神间,按动银钗的机关,一支牛毛般细小的银针直射入黑衣男人的身体,高瘦的身躯晃了晃。
慕容忧趁机弹起来,拉起前襟,头也不回的往前狂奔。
她不知道黑衣人中了迷针如何?为了逃命,她连回头看一眼也怕浪费时间,见路她就狂跑,也不知自己跑到哪儿?直至实在无力跑动了,才倒地躺在草地上,回想刚才惊险的一幕,她的心也几乎要跳出来了。
休息片刻,她又开始赶路,这次,她挑了人迹稀少的小道走。路上,她暗自谢谢清凝,如果不是她送给自己这么好用的暗器,只怕她早就没有命了。
来到景德镇后,落日红霞已布满天际,她来到一家客栈前停下,摸了摸怀中的钱袋,那里只剩下几锭碎银,怎么办呢?
不管了,住了再算,到时没有钱,大不了留下来当打杂。
慕容忧深吸一口气,头一昂,从容地踏入客栈,一名热络的店小二赶忙迎上来。
“客倌,请进。”店小二暗打量了她一下,见她衣服沾满污泥,头发凌乱,声音也没有刚才那么热情响亮了。“客倌是想吃饭还是住店?”
“我要吃饭更要住店。”慕容忧心知如果自己在意二小的态度,一定会让他怀疑自己不有钱,所以,她装出一副傲慢的表情,看也不看小二,迳自往前走。
二小见状,态度也谦卑有礼了,他指了指柜台,“如要住店话,客倌请到柜台登记一下。”
慕容忧没吭声,举步来到柜台,对柜台的掌柜说:“掌柜的,给我一间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