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莎公主,这御花园的景色如何,日后生活在这里会忘记一切的烦忧的。”折下一朵艳丽的桃花枝,慧贵妃轻轻的握在手中,意味深长的看向远处走过来的人影,笑容和煦的面容下隐匿下一丝冷绝。
“塔莎在楼西时,就听闻月荛王朝富庶,景色秀美,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塔莎一定会喜欢上这里的。”虽然对慧贵妃有好感,可塔莎依禀持着母后的教诲……甚言甚行。
“是啊,当初本宫嫁进宫里时,也像公主这般的惶惶不安,可如今一恍已经十年了,本宫已经融如到这里的一花一木中。”慧贵妃闲聊着往事,在等带月也近了些,这才扬起手中的桃花枝,“公主,猜一句话,可曾明白本宫手中这桃花枝的深意?”
塔莎看了看一脸认真的慧贵妃,目光又掉转到慧贵妃手中的桃花枝,她到底要用这普通的桃花枝来寓意自己什么呢?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月也淡笑的声音自一旁传来,感激的目光对上慧贵妃亲切的脸庞,柔声的道:“儿臣叩见母妃。”
“快起来,又没有外人在行这么大的礼节做什么?”慧贵妃一把拉起月也的手,轻声笑了起来,温和而妩媚的笑容映衬着这满树的桃花,如同一瞬间年轻了许多。
随后别有涵义的目光却停留在塔莎的脸庞上,坦然笑了起来,脆声的吟唱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母妃取笑儿臣了。”月也微微尴尬的别过目光,可却又不经意的将所有的眼光都停留在塔莎身上。
“也儿转眼已经长这么高了,母妃也老了,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正所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也儿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塔莎公主考虑。”慧贵妃微笑的看着月也,目光中流露出肯定的神采。
不曾想到自己的心思居然表露的这么明显,连温柔的母妃都看透了,月也探询的目光看向身旁温柔娴静的慧贵妃,十多年来,母妃对他一直照顾有佳,倒也不用瞒着她自己的心思,只是……
“父皇这两日正为为国事烦扰,儿臣此刻断然不能……”月也淡淡的说起,清和的目光里有着微微的挣扎。
“母妃也几天没看见皇上了,看来还是让本宫做一回月老,为也儿和塔莎公主牵一回红线。”明白月也的矛盾,慧贵妃理解的笑了起来,看向面色羞红的塔莎,温柔的拉起塔莎的手,放在了月也手中。
塔莎面容上刚刚才散去的红晕,瞬间又染上了脸颊,羞怯的目光望见被月也握紧的手后,目光温柔的低垂下来,看着落了一地的桃花瓣。
察觉到塔莎的娇羞,慧贵妃意味深长的看向月也,调笑的打趣道:“也儿就在这里陪塔莎公主逛逛,母妃这就去上书房走一趟,也好让也儿了了心愿。”
“恭送母妃。”月也感激的目光看向慧贵妃,俊郎的脸庞上是掩饰不了的笑容,握着塔莎的手也微微的用力,紧紧的,似乎在昭示着自己的决心。
“恭送娘娘。”塔莎服身行了个礼,随后又将目光停留在脚下,小女儿家的娇羞展露无疑。
看着他们郎有情、妾有意的姿态,慧贵妃温柔的笑了起来,随即转身向上书房走去,转过身的瞬间,满脸的笑容即刻被冷漠所替代,那发自骨子里的阴冷,让她的风华绝代的容颜上落满了仇视的愤恨,一点点,扭曲了她的脸庞。
“老奴给贵妃娘娘请安。”守在上书房外的鄂达远远的看见走过来的慧贵妃,立刻迎了上去。
“鄂公公无须多礼,皇上在忙吗?”慧贵妃看了一眼紧闭的木门,向鄂达询问道,皇上一直孜孜不倦的忙与国事,而且每次遇到重大的事件时,都会屏退了左右,一个人在诺大的宫殿里沉思,直到想出了计策,才会走出上书房。
“回娘娘的话,皇上正在为国事烦忧,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去打扰。”鄂达恳切的规劝道,毕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了,对皇帝的禀性可谓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鄂达的话很多时候就代表着皇上的意思。同样,对与这个在皇上跟前侍奉了四十多年的公公鄂达,皇朝中,上至皇子后妃,下至文武百官,谁遇见了都要礼敬三分。
“本宫知道皇上这些天一直在忙碌国事,所以特意炖了些参汤让皇上补补,还大劳烦鄂公公去通传一声。”慧贵妃担忧的收回目光,视线停留在身后太监手中的食盒上,对皇上的关切之意表露无疑。
“好,请娘娘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去通传。”点了点头,鄂达随即推开门走了进去。
“皇上有旨,宣慧贵妃觐见。”片刻之后,上书房里传来鄂达一贯的悠长而略显尖细的嗓音。
“皇上,趁热喝点参汤吧。”慧贵妃也屏退了左右,这才走进了安静无声的上书房,亲自为月荆霄盛上热气腾腾的参汤。
“恩,有劳爱妃了。”月荆霄淡淡的应了声,依旧是他一贯的威严冷漠的王者之态,只是透过热气弥漫的氤氲中,月荆霄探询的目光带着复杂的深意瞄了一眼低头盛汤的慧贵妃,眼中片刻闪现出一丝杀机,却又飞快的隐匿在深邃的目光里。
“皇上请。”不曾察觉到有异,慧贵妃轻柔的对着汤碗里吹着气,直到热汤渐渐的凉了下来,这才将碗递到了月荆霄的面前,目光温暖,含着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