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4杯酒精下肚,等于一口气喝干了大半瓶的真露,我的胃里确实有点烧灼的感觉了,虽然我真的没有食欲,但空腹喝酒特别容易醉也毕竟伤胃,从来理性的我当然不会无缘无故虐待自己,所以,我也就开始下筷子大口吃肉。
狗肉很辣很烫,却真的也很美味,就着冰冷的烧酒,这种组合更是完美,于是,不知不觉的,把烧酒当水解辣降温的我竟然喝完了三瓶烧酒,而莫骏面前的空酒瓶更是直接就上升到了5瓶。
“行了,我确定了,这酒完全没有杀伤力,以后谁要是吼我斗烧酒,我完全可以应招。”
面对他的总结和已经快见底的狗肉火锅,我依旧吝啬着语言,只是用着我的微笑久久地声援着。虽然和莫骏说的一样,这酒貌似没什么劲道,但它毕竟还是酒,渐渐的,我的脑袋里还是被雾化的酒精韵散地一脑袋酒气。
终于还是放下了酒杯,用冰冷的双手扶住了脸颊,闭上了眼睛试图配合着自己的深呼吸为自己火烫的脸降温,阻止酒精上头。
“怎么,酒精上头了?”
依旧闭着眼睛,嘴角依旧带着微笑,我只是摇头,回答着莫骏的关心,但是,莫名其妙地竟然有股控制不住的酸楚冲上了鼻翼,随着那股酸涩的感觉,立刻就有眼泪出现在了我的眼角,呼之欲出。
决不能睁开眼睛,我知道,确实是酒精上头了,这酒貌似有后劲,这个时候如果我睁开眼睛,我一定控制不住眼泪。于是,我始终闭着眼睛,尽力保持着微笑,只是换了一个姿势,不再用手肘撑住桌面,不再让自己的头白痴一样的仰着,而是渐渐低下了脑袋,藏起了我的眼睛。
谁知道这个姿势不但没有能帮我逃过什么,反而让眼中的眼泪更快速的聚集起来,突然好想大哭一场,好想放纵自己大哭一场,狠狠的哭一场,而不是这样死死的忍着眼泪,忍着颤抖,忍着所有的痛!
“一场初恋而已,至于那么世界末日吗?何况已经过了六年!既然你已经愿意把那些过去写成书,说明你已经愿意放下,既然已经放下,那就彻底放下。哭也好,笑也好,都大大方方的,忍什么?联系也好,重遇也罢,都坦坦然然的就行了。想哭就哭吧,对你来说,我是个陌生人,是个明天就可以翻脸当从没认识过的完全的陌生人,所以在我面前哭根本没什么丢人,我管我喝酒,你管你哭,我不会再多说一句废话。”
终于,我还是睁开了眼睛,带着满目的泪望向了对面这个可怕的人!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陌生人!是吗?他可以是个陌生人吗?真的可以哭吗?可以吗?
已经来不及,无论是酒精也好,是莫骏的那番鼓励也罢,这个时候的我真的已经没有办法再理智,我只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否则我一定会爆炸,被炸的粉身碎骨的。
伏在桌面上,我终于还是哭了起来,那种畅快的感觉引发了挤压在我体内的全部能量,让我积压在心底太多的委屈,伤心,后悔,打击都随着眼泪冲出了体内,直到完全浸湿了我的衣袖。
“世界上没有什么不能原谅的错,关键是要看清楚是不是还有感情存在,如果真的放不下他,就一口气喝完这杯酒,乘着今晚的酒性去告诉他你的感觉,不管得到的结果是什么,都算做了了断,明天酒醒了以后,你就能重新开始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取来了一个啤酒杯,莫骏竟然将剩下的大半瓶烧酒都倒在了啤酒杯里推到了我的面前,对我说了这些话。
抬起头,伸手擦掉了脸上的眼泪,看着这杯酒,我让自己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还有点缓不过劲的状态,这才能带着戒备的眼神望着莫骏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你调查过我?”
“还真是天生该写小说的,想象力够丰富,调查你?用得着吗?你的戒无痕把整个故事写得很清楚,刚好我又在酒吧门口听见喝的有点茫的你对那个小伙子说的几句话,如果我没有猜错,那男的应该就是书里的主。”
“你看过我的书?”
“还看过两遍,文笔不错,情感也描写的足够细腻,可惜,因为是写自述所以情节有点单薄了,也能理解,生活毕竟不是偶像剧,戏剧冲突不可能很多。真正的畅销书80 %的情节都是瞎掰,真实生活中,只要有其中的20 %就足够折腾死人,所以你那本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从真实故事改编的。”
我哑然了,对于莫骏的这番注解,我竟然说不出一句合适的话,只能让自己恢复了习惯性的沉默状态,拿起桌面上的酒杯再一次的仰脖,喝到一半才发现,是在用啤酒杯喝烧酒,而我已经一口气干掉了差不多半瓶烧酒。
吓得立刻放下了酒杯,我应该已经喝茫了,已经够放纵我自己了,我不想真的让自己喝醉然后失态,然后彻底变成一个疯婆子。
“破镜重圆也是理想化的事情,分手后,人们会因为距离又产生朦胧的美感,忽略不好的回忆,只留下完美的记忆后悔的要死要活。但等到两个人又在一起了就会发现,曾经让彼此毅然决然分手的那些问题如果依旧在,那么一切又会重演一遍。”
“我没有想回到他身边,他甚至不想承认我们有过那段过去,他现在最想做到的是让我人间蒸发,不要碍眼。”
“哦?”
见我终于开篇了我的故事,莫骏便合理的收声闭嘴,只用了这个感叹词鼓励着我继续往下说,让我们之间出现了长达几分钟的静默。
最终,我还是拿起了那个啤酒杯,把最后一半的烧酒一饮而尽,如果要说出一切,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喝醉,便是那个唯一合理的理由,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