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用我的手臂也用力地环抱着万伯母,好想象抱着妈妈一样的那么拳心投靠在她的怀里。
可是,我不敢!
因为我知道,一旦我伸出了我的手,我的冰屋子就彻底消失不见了,如果这个梦醒了,我便彻底无家可归了!
我只能任由万伯母抱着我,然后哭地哽咽,哭地浑身颤抖,哭得不再有任何的伪装矜持。
“妈,你们怎么啦?苏苏为什么哭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随着万伯母将我缓缓推离开她的怀抱,随着我的泪眼朦胧里看见同时走进休息室的万昭霆和莫本溪,我的梦境还是被惊醒了。
‘一个温暖且安逸的家’永远是我的死穴,貌似只要有人愿意承诺给我一个温暖的家,我就会变得毫无抵抗之力,甚至连自尊都可以不要。
小时候,那些叔叔阿姨过年过节的将我带回家,说会给我一个家,我便会乖巧的象一只小猫,做一切他们想我做的事,忍住那些姐姐哥哥对我的戒备眼神,尽力讨好他们,可最终他们还是在节后把我送回了福利院。
福利院里,老师说在16周岁前,我都有机会被正式收养,从此有一个温暖的家。
甚至还有一个年老的护工对我神秘的说,很可能我的亲生爸爸会在知道我妈妈去世后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带我回家,可惜,当我办清离开福利院的手续后,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而另一个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给我一个温暖的家的就是眼前这个该死的男人,这个让我甘心情愿付出全部的灵魂的男人,这个让我象白痴一样等了他六年,依旧坚信他会回来然后给我那个温暖的家的男人。
结果呢,我从来还都是一个人,永远只是一个人!
我没有家,永远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
我不是白痴,我有理智,我知道就是万伯母此刻的承诺也只是因为她在病中的多愁善感和一时冲动,所以,我根本不需要有什么期待,就是现在的这些眼泪和激动都是多余,很多余!
苏懿贝,擦掉眼泪,你哭什么!演戏啊?不许再哭了,特别是在莫本溪面前!
我抽风的时候就是个疯子,从来都是,所以,只要我想自己坐出租车回家,就不可能有谁拉得动我坐上任何人的车!
我可以说出口没有人可以辩驳的理由让万昭霆留在医院照顾情绪也不太稳定的伯母,我可以用眼神逼得莫本溪不再能靠近我三米之内,
我可以拿着那些其实很多余的另一份病历和药物安静地坐上出租车,然后对着司机冷静的说出一句:‘去雁荡路’让所有人听见,然后在车子开出2条街后就让车靠边下车。
我可以让我的眼泪全部都返流进我的心脏,然后变成血液畅流在我的血管里。
我,原来还是我,只要我想做到的,我都可以!
幸好,我还有值得骄傲的能力,让我在这个夜深的街道缓步走着的时候竟也能抬头挺胸丝毫不输给任何一个路人。是孤零零的灵魂那又如何!至少,我还拥有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