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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杨书颜此时仿若一个杀神降世,在他的眼里再也没有什么生命的尊严,所有的人都只是草芥!心中怒火中烧,往日的一幕幕又出现在眼前,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强者绝对不允许弱者对他们有任何异议,就像当初魏忠贤对待杨书颜一样!

老头则是犹如一头疯魔,全身衣服张开,澎湃的气势从身体上喷薄而出,他的眼中只有幽幽的怒火,只有杀死他亲爱的人的愤怒。他们杀死了他心爱的人,现在他要他们十倍百倍的偿还!杀!只有杀杀!

小金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怒火和悲戚,犹如一道闪电穿梭在人群中,一个又一个江湖人士被它咬住,痉挛着身体两眼凸出,绝望而恐惧地死去。这是的小金就是来自冥界的收魂使者,被他逮住的人无一幸免!

天地间一片凄惨悲凉,幽幽的风中飘荡着血腥味,天空似乎也变得暗淡了,阳光承受不了如此大的杀气,渐渐黯然。缤纷的桃花像是飞扬的纸钱,飘荡在空中,承载着每一个亡魂。

横尸遍野、血流成河!一块块的土地被染成鲜红色,到处都是陈尸,到处都是断手断脚,在老头陈浩方的眼中却只有仇恨,杀尽天地仍不能化解的仇恨。

那些江湖人士,怎么也不会想到明年的今天就是他们的忌日,他们的后人们在他们坟头上插一朵白花的时候,是否仍旧会为现在的犹如地狱般的惨状而颤抖?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这是每个江湖好汉都有的觉悟,只是这一行他们是为了扬名立万而来,谁知却成了地狱之行。江湖代代有血腥,只是这血腥来的太猛烈了些吧!

一些老江湖看着一个又一个同伴倒下去,除了大吼一声“杀”,再也没有任何的话语,想起年少轻狂的时候,鲜衣怒马纵横江湖的日子,都变得那么飘渺,仿佛梦境一般。 奔波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只是这空也太空荡了,空荡的让人心生恐惧。

那些刚出江湖的那些人已经扯着嗓子嚎哭,手里不停地挥舞着武器,心中却是一阵悲戚,本以为此战后将是人人知其名,骑着高头大马纵意的日子,谁知道却是一场地狱之旅,有来无回。人生多美好,还有那么多的好东西没有享受过,白生生的女人以及大把大把的金钱,现在都变得那么遥远无力……

一场杀戮犹如一场噩梦,噩梦醒后除了害怕和满头的冷汗,什么也没有!天地间忽然变得安静下来,到处都是尸体,在没有了凄惨地嚎哭,幽幽的冷风吹着,空气中到处都是冤魂。这是谁之过错,杀!

杨书颜脸色苍白地半跪在堆积成山的尸体中间,心中悲凉,所有的愤怒都没有了,放眼望去都是亡魂,这世界是一个炼狱,他就是炼狱的主人。

杀人!第一次杀人!第一次杀这么多的人!杨书颜忍不住胃里一阵蠕动,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忽然俯下身,用力地呕吐起来,前世今生所有的饭食这一刻都呕吐了出来,胃里空荡荡地再也找不到着落……

老头全身无力地跌坐在余碧的身旁,眼中空荡荡的没有神情,小金也安静地躺在地上,连动都不想动。

半晌,老头缓缓抱起余碧,走到杨书颜身边,淡淡地说:“你后悔吗?”

杨书颜抬起迷惘的脸,眼里满是泪水,但一接触到老头的目光,忽然变得坚毅地说:“我选择的,我不会后悔!”

“跟我走吧!将阿碧好好地埋葬!”说吧,老头抱着余碧蹒跚地走着,跟在他身后的杨书颜顿时觉得,他真的……老了!

二人来到桃林更深处,落英缤纷,散落在他们身上,然后缓缓滑下,无声无息。

“小子,七年了,你跟着我七年了,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是今天我一定要知道你的名字!”来到一处幽静处,老头陈浩方跌坐在地上紧紧抱住阿碧冰冷的身体,喃喃地说。

“我叫杨书颜,从今后你知道了!”杨书颜坐在地上,伸手轻轻抚摸着身旁小金的头,淡淡地说。

“今后……没有今后了,我要随阿碧而去了!杨书颜,很好听的名字,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了,不……我的兄弟!谢谢你叫阿碧的那一句师娘,还有你的那首歌谣,很好听!阿碧喜欢,我也喜欢!这里有一本我毕生的武功心得,我不想它随我而去,留给你吧!杨书颜谢谢你,你是我陈浩方的恩人!”老头陈浩方神色悲戚,脸上充满爱意,轻轻地抚摸着余碧的脸庞,缓缓地说。

“谢谢!”杨书颜淡淡地说,静静地将小金拿在手里,不再说话。他知道,有些事情该发生,谁也阻止不了,他能所做的只有等待。

老头陈浩方忽然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紧紧地抱住余碧冰冷僵硬的躯体,身上释放出淡淡的光芒,渐渐地光芒暗去,缓缓地垂下头,一切就这么结束了,甚至还没有交代小金的去处,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已能同年同月同日同穴死”!

杨书颜淡淡地看着这一对恋人,神色平淡,用手中的剑,静静地掘着泥土,任时间缓缓流逝,一点点地小坑变成大坑,最终变成能够容纳两人的大坑。

杨书颜缓缓地将两人放入坑中,没有让他们并排放着,而是让他们拥抱着。生前未能相拥入睡,那么死后让你们相拥到永远吧!

如果有来生,就让你们用最接近对方的方式,走进他的世界他的内心,相爱到永远。爱情只是一场华丽的烟火,当它落幕的时候,只剩一杯黄土,但这已足够。

当杨书颜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幽幽地晚风呜咽着,不只是在为谁哭诉。轻轻地抚摸着小金,杨书颜淡淡地望着远方,明天,也许就在明天,将有一条路出现他的面前,曾经失去的还有想要的珍惜的,是不是都要以新的方式出现,梦一场华丽的烟火,追逐不到你的脚步!

这新的一生,开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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