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市第一人民医院(不知道有没有)的手术室里,正在紧张地做着手术,各种各样的仪表闪烁着各色光芒,屏幕上显示这弯弯曲曲的线条。
手术室外,一个胖胖的男子搓着手,走过来走过去,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胖男迎上去紧张地问:
“于大夫,怎么样了?”
于大夫摘下口罩,轻叹了一口气道:
“王总,情况不乐观啊,你这朋友搞不好就成植物人了。最好的情况也是像赵本山小品里吴老二那样。”
王总长叹一声道:“都怪我啊,好好地非喝那么多酒,把来谈判的业务代表给喝出脑溢血了。于大夫,求求你,救救他吧!”
于大夫道:“我尽力吧。”
王总看着于大夫的背影,心里祈祷着:“吴颂啊吴颂,你可坚强点,咱别成植物人,成吴老二也行啊!”
长安。
太极宫。
太极殿。
大唐贞元二十一年的正月,满目的白色掩盖着这个大唐曾经最为荣耀的地方。刺骨的北风吹过,来来往往的人却似乎没有感觉,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每个人的身上,不管身着紫色、绯红色还是绿色、青色(唐朝官员服色,由高到低紫色、绯红色、绿色、青色),都有一抹白色。天色将晚,只有这些人偶尔抬头望向太极殿的时候,你才会看见他们的脸,你才会从他们脸上看到一抹忧色,但仅仅是一闪,他们就会暗暗叹口气,摇摇头走开了。
这一年,在大唐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一年,因为这一年太极殿的皇位上坐过三个皇帝。其中的两个,成为了先帝。
元旦刚过,过了二十几年苦日子的德宗皇帝李适就在心情抑郁中驾崩了,应当即位的太子李诵命却更苦,身患中风恶疾,偏瘫在床,口不能言,连传达圣意都艰难,何况治理国家呢?正月二十三日,德宗驾崩,太子中风在床,长安城内一度人心惶惶,据说宫里的中使密不发丧,都已经作了另立新君的准备,谁料太子坚毅,居然从病榻上起身,紫衣麻鞋,巡视诸军。建中四年,泾原兵乱时,德宗仓皇逃出长安,正是太子身先士卒,率军断后,因而太子在禁军中极有威望,诸军见新君无恙,士气高涨,人心大定,太子才安然在太极殿于二十六日即位。就在大家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新君却因重病未愈,又连日操劳,居然又病倒了。看来今年大唐命该多灾多难啊!就在大家都忧心忡忡的时候,突然一个小宦官从太极殿后的两仪殿中飞奔出来,跑到西面的掖庭宫内侍省殿里,对一位身穿素服据案而坐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轻声说道:“中尉,皇帝开口了!”
男子神情一怔,这时在周围的一群大臣的目光一齐看了过来。
两仪殿里
吴颂从昏睡中悠悠醒来,抬头一看,咕哝着:天还没亮啊!刚想起身,头就麻酥酥的疼,手脚都几乎不能动。看来是昨晚喝多了。似梦似醒的,连自己的家都看起来和平时不一样。家?不对啊,这不是我家。吴颂猛地睁开眼,看见头顶上一片明黄,眼边模糊的有几片白色,远处几支明烛高照,刚想喊老婆,突然想起自己现在不在家。
自己现在在西安,而家在苏北。
吴颂出生在苏北的一个著名的穷县里,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知道家境不易的李颂打小读书就认真,是邻近几个村里知名的“小秀才”,乡亲们都知道吴颂写得一手好字,过年的时候都请他帮着写春联,写着时夸,写好了夸,拿回家的路上夸,贴好了更要对左邻右舍和往来的亲戚夸:“瞧这秀才写的,多好,字多黑多黑的。”说完大家一起夸。
高考时吴颂上吐下泻,发挥不佳,考上了省城一家师范大学的历史系。钱钟书老先生说在大学里是理科生瞧不起文科生,文科里面文学的瞧不起历史,历史系学生瞧不起哲学的,哲学的瞧不起教育系的,而教育系的学生只好互相瞧不起,吴颂一人就占了被瞧不起里的两类:历史和教育。还好这是自己兴趣所在,四年大学,成绩年年优秀,酷爱唐史和唐诗,对学术的研究远远超过方鸿渐,可惜农村出身,没有开银行的老岳父助力,出不得洋,留不得校,上天无路,还好下地有门,分回到本市一家大型国有企业,在厂办校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