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部天龙觉得好笑,心道:“这人倒是有趣,别人算卦都是说自己如何如何灵验,他倒打出一个‘十卦九不准’的招牌,那不是在拿自己的生意开玩笑吗?”当下对那人叫道:“算卦的!”那人听得有人叫他,便向发声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魁梧的虬髯大汉站在不远处,向他招手,正是八部天龙。那人走了过去,对八部天龙道:“客官!你要算卦吗?”八部天龙听得这人操一口西北口音,便道:“听兄台口音似乎不是中原人士啊?”那人呵呵笑道:“是不是中原人又有什么?难道我就不是人了吗?”八部天龙忙解释道:“兄台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八部天龙话还没说完,就听那人抢道:“不是这个意思最好,中原虽地大物博,却也并非净土。”
八部天龙听得此话,心中一禀,继而说道:“这个其实我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这个你的那个招牌不觉得有些有些问题吗?”那人看看了自己的卦幡,对八部天龙道:“有什么问题?”八部天龙解释道:“这个唔算卦的相士通常是如何吹嘘自己的卦准,你这招牌却写着‘十卦九不准’,不是在自己砸自己的饭碗吗?”那人道:“多谢提醒,可我不是相士!”八部天龙越听越觉得好奇,当下心中默默念道:“不是相士,你吆喝什么算卦?”脸上却始终是面带笑容,对那人道:“不是相士,为何算起卦来?”
那人道:“这与你何干?算卦的就一定要是相士吗?”这一句话倒是把八部天龙给问住了,一时间竟答不上来。那人却问道:“客官,算卦吗?”八部天龙被他弄的哭笑不得,勉强说道:“那,那就给我算一卦吧!”那人便仔细端瞧八部天龙,但见他浓眉大眼,方硕大口,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那人看了八部天龙的面相后,突然拱手道:“恭喜!恭喜!”八部天龙莫名其妙,便问道:“我有何喜?”那人道:“你分明命犯桃花,而眉宇间又英气逼人,我料你不出一月,便要大婚了。这还不提前恭喜?”八部天龙道:“‘十卦九不准’,你也未必就能算准,这时恭喜,只怕也是徒劳,我现在想都没想过结婚的事情。”那人却道:“此话诧异,你面相中姻缘已定,正是月老牵线,如何又能逃脱得了这命中注定?”
八部天龙并不回答,只轻轻说道:“卦金多少,我如数照付便是。”那人却摆手道:“此为喜卦,便不用给了。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喜丧二卦我从来都是分文不取。”八部天龙越发觉得这人奇怪,便问道:“兄台贵姓?”那人哈哈笑道:“鄙人姓徐,单名一个成字!”八部天龙心头一震,心中念道:“此人竟是大名鼎鼎的‘招魂幡’徐成,久闻此人姓名,不想今日竟在这里遇见。听江湖传言,他已经加入‘西夏一品堂’,却不知道是真是假。”当即拱手道:“原来是徐兄!不知徐兄住在何处?”徐成道:“居无定所,云游四海。”八部天龙道:“徐兄打算在洛阳多久?”
徐成道:“明日即走!”八部天龙道:“可有下榻之处?”“未有!”徐成应道。八部天龙又道:“此间有一山庄,徐兄若不嫌弃,可否屈尊?”徐成道:“但求遮风挡雨,便已心满意足。既然客官盛情,便当悉听遵命。”八部天龙大喜,便请徐成去栖龙山庄,期间眼睛竟一直飘向那‘十卦九不准’的招牌幡,心中却想:“人皆言‘招魂幡’徐成为邪派高手,今日一见却见不到他一点邪气,除了行事古怪,也没什么不同。而他那所谓的武器‘招魂幡’却平平无奇,却不知江湖上对他如此评价?又听闻他加入了西夏一品堂,也不知此言确凿否,今日既然见了,便问个究竟。虽知道他行事怪异,却很少显迹中原,此次东来,却不知道为了那般?”
辽西,邪帝栖龙,城内大厅。
水の龙翔等四人回到帮里,邪魔卡卡西急忙走向水の龙翔,对他说道:“启禀帮主,将臣在这里已经久候多时了。”水の龙翔一听到将臣的名字,当即心花怒放,便径直走向大厅,但见将臣坐在大厅中,水の龙翔将目光又扫视了一遍大厅,却不见其他客人,心中一凉,便自言自语道:“原来她没来!”水の龙影道:“谁没来?”水の龙翔惊醒道:“没谁,没什么!”水の龙影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最近的一段时间内,水の龙影察言观色,总是见到他心神不宁,闷闷不乐,知道他心中有事,却不知为何,偏不讲出来,也只能做罢。
将臣见到水の龙翔到来,起身拱手道:“水帮主!”水の龙翔忙道:“大师兄不必这样,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大师兄。”水の龙翔见到将臣脸上多了一道剑痕,再观他神情,不觉又有些异样,方欲询问,便听邪魔卡卡西道:“我前日路过先王坟附近,但见一群辽兵围着一个人,而被围之人正是将臣。当时他已经身受重伤,仍奋力拼杀,我见了,便把他从那群辽兵中救了出来,在我们帮里疗伤。这两天他一直要见你,只是你尚未归来,他伤也没有好,是以一直等到今天。”
水の龙翔走到将臣身边,对他嘘寒问暖一番,然后对他道:“大师兄,你们不是一起六个人吗?如何会只剩下你一个?”将臣先是叹了口气,然后道:“此事说来话长,自雁北与你一别之后,我们六人便应大倩之邀,前去刺杀楚王耶律涅鲁古,哪知行动当晚,竟被辽国‘北武堂’的人给破坏了。那‘北武堂’的高手着实不少,我们六人奋力杀出军营,行踪败露,竟然被一批高手追杀。途中被追兵赶上一程,我那三个兄弟为了掩护雪儿、咕咚和我突围,纷纷命丧敌手。”说到这里的时候将臣顿了一下,眼中竟已经湿润,只听他接着道:“我们三人为躲避追杀,便一路从雁北逃到辽西,哪知竟甩不掉那些高手,方到得先王坟附近,便被他们赶上。一场恶战下来,雪儿和咕咚也失手被擒,我也身后重伤,他们见我受伤不轻,几欲将死,便留下几十名辽国士兵,竟将雪儿和咕咚带走。也幸得邪魔卡卡西经过那里,把我从辽兵手里给救了出来。”
水の龙翔一听到紫々冰雪儿被擒,立时失了方寸,叫道:“什么!她被缚了?”整个大厅中听到水の龙翔的喊叫都是非常诧异,水の龙影心中却道:“看来大哥定然是喜欢那两个姑娘中的一个,不然也不会如此反应。”水の龙翔一觉自己失态,也顾不得这么许多,忙问道:“那她们被带往何处?”邪魔卡卡西接道:“我派人打听过了,她们都被带走,去见楚王了。”“楚王现在何处?”水の龙翔急问。邪魔卡卡西道:“楚王军营现在苍茫山外驻扎。”水の龙翔疑问道:“苍茫山?”将臣接道:“是的,楚王现在就在苍茫山。我虽行刺楚王不成,但是却探得一个重要消息。”“什么消息?”众人同时问道。
将臣道:“辽国现下只怕已经生乱,本来辽帝耶律洪基集结兵马,准备攻宋,便将辽国三分之二的部队全部调往南京(那时辽国的南京,便是现在的北京,是相对于辽国首都而言,如大宋的西京——洛阳),统归南院大王节制,由南院大王全权负责攻宋事宜,自己却带着北院大王和一班亲随去狩猎了。而耶律涅鲁古便是执掌南院的南院大王,此时他手握重兵,竟然伙同他父亲耶律重元一起造反,便带着大军将耶律洪基的狩猎之地团团围住。此时只怕两边已经打起来了。”
水の龙翔担心紫々冰雪儿的安危,心想:“两边一旦开战,耶律洪基毕竟是皇帝,未必那些士兵便会跟着楚王一起反了,只需晓之以理,反方便会站在另一方,肯定会对峙数日,我便可趁乱救出雪儿来。”想到如此,当下便对大家说道:“你们都好好管理帮会,我去救雪儿,万一我出了事,你们再另选一位帮主。”他话刚说完,将臣便道:“她们是我结义的妹子,我不能不管,我跟你一起去。”水の龙翔道:“大师兄,你受的伤还没好,就不要去了,此去虽是凶险,也未必不会成功。”将臣道:“龙翔,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大师兄的话,就不要阻拦我!”水の龙翔便不再阻拦,水の龙影突然道:“我也去!”随后卅卅飒、逍遥落落、邪魔卡卡西都纷纷告勇,水の龙翔一见这情形,便定下一件事,决定从帮中抽出武功高强者随自己一起前去,既是救人,也可扬威。
不及细想,便选出武功高强着一十二人,加上大厅中的六个人,刚好是十八人。当下十八个人在水の龙翔的带领下,便朝苍茫山而去。
待他们行到苍茫山附近时,天色已经渐暗,不觉夜幕已经拉下,而他们却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到处都是辽兵搭的帐篷,在月色火光中但见白色一片,而火光更是将周围十数里都照的通红,辽兵人数竟然有五十多万。再向远处看去,但见一个山头上火光闪动,上面也是帐篷林立,人数却比山下的少了许多,但也足有十万之众。他们一行十八人,此时却犹如沧海一粟,而辽兵帐篷又那么多,就连紫々冰雪儿和咕咚来了,被关在哪里都不知道,又如何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