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后派人传我到永寿宫问话。我心下明白该来的终究逃不掉。
临行前,我让韩嬷嬷取出所有的首饰与银两,分成三份交给她们。韩嬷嬷与烟翠有意推却,却被原本最不屑提这事的糖儿劝道“收下吧,秋夕姐姐会没事的,咱们就先帮她收着”。我看了一眼糖儿,对她的转变大为不解。但也没再问,毕竟我真心希望她们今后能有更好的生活。
出门时,我支开烟翠和糖儿,私下将日记交给韩嬷嬷,告诉她如果我有什么不测,请她务必要亲自转交到天庆手中。我不想背负着天庆对我的误会,但此时却无法再亲自与他解释,只希望他看完后能够相信我。
其实“浣花草”那事之后,在我身边唯一能信任的人,也就只有韩嬷嬷。想来烟翠是锦婕妤宫里出来的人,糖儿对我的态度一直都是忽冷忽热,难以琢磨。在宫里这么久,到了时唯一学到的,竟然是提防。
从玉清宫到永寿宫的路不长,可我却好像走了一辈子那么久。本以为已经可以坦然的面对死亡,却原来还是无法释怀的。
我进得永寿宫的正殿,见太后端坐中间,皇后位居其左侧,屋内燃着檀香,浓郁厚重的香气让气氛凝重肃然。
宫人们在太后的示意下退去,屋内只剩三人。我跪下行礼,然后等候她们的发落。太后似乎并不心急表态,只是面无表情地喝着茶,皇后趾高气扬地蔑视着我。时间静静流逝着,只剩下一室让人心慌的沉默。
“大胆奴才,你可知罪。”皇后依旧改不了她那沉不住气的性格,首先打破了三人间的僵持。
“奴婢不知所犯何罪,还请皇后娘娘明示。”事到如今,我知道自己终归是要死的,心下倒没了顾及。
“你!你这刁奴,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皇后被我淡定无畏的神色弄得有些气闷,失态地拍案而起。“早在皇上亲选你到身边伺候,本宫就知道定是包藏祸心之人,没想到你不仅狐媚专宠,祸国殃民。还不安于室勾引轩王,弄得后宫乌烟瘴气,惹得君臣反目,天怒人怨。民间歌谣流传,致使朝纲动荡,你还不知罪。”
“敢问娘娘,奴婢十四岁入宫以来深居简出,极少与外人有所交集,就连宫里认识奴婢的怕也不多,奴婢本为皇上的贴身侍婢,长伴君侧更是平常。民间何以知道奴婢专宠。再则说,皇上何时因我而荒废过朝政,又何来祸国殃民一说。至于轩王一事,皇上早就下旨秘而不宣,除了宫里,民间又是如何知晓?天灾本为气候所致,又与我一届小女子何干?”面对皇后的无端指责,我冷然一笑,出言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