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中,原本想将遇到轩王的事告诉天庆,可恰逢他在御书房内与朝臣议事,便暂时搁下了。
灾荒仍在继续,即便是现下三月的雨季,却也未见半滴雨下来。这次旱灾持续的时间长,范围也较广,加上绮罗国趁此时越朝国库空虚,内患不断,便从刚开始的蠢蠢欲动,到小部分散兵犯境试探。
这些都让执政以来一直平顺的天庆,着实面临了未曾遇到过的危机与考验。
不过轩王一党却在这样风雨飘摇的时候,显得比以往要沉寂许多。可是越是这样我反而心里越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
想起见到轩王时,尽管只是短短的交集,但脑中却怎么也无法挥去在提到天庆时,轩王那冷冽的眼神。那四句带有深意的签诗也让我久久无法释怀。
眼见着天庆因为其他事情而日益放松对轩王的警惕,我的忧虑更加深了一层。虽多次提醒天庆,但已分身乏术,脾气日益焦躁的天庆,一反常态的数落我是“妇人心性”,弄我的好不痛快,便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原本头年就应该进行的选秀也因不合时宜而无人提起,只是按照规矩,从宫外选了一批年轻的女子来替换年纪大的宫女,将这些年纪大但稍有姿色的宫女赐予尚未婚配的新科才子们,一来显得皇恩浩荡,二来也缓解了宫中沉闷的气氛。
这一日便是新宫女们进宫的日子,一如我当年进宫一般,只是少了秀女的队伍,阵仗也没有那么浩大。
“主子不去前头看看?”韩嬷嬷看着慵懒地倚在树下看书的我。
“有什么好看的,自己又不是没经历过。”我头也没抬地答道。
“可听内务府的人说,这次名义上挑的是宫女,但实际上太后那儿也有意让这些女子充盈后宫。说来这批女子的容貌可都是不俗啊,主子就不担心?”韩嬷嬷依旧改不了她那喜欢打听小道消息的性子。
“我说姑姑啊,该操这份心的人是皇后吧,你说我跟着起什么哄啊。皇上要喜欢谁,是我能管的吗?自己何必给自己心里添堵。”我放下书,笑着数落道。
“我就觉着主子这样挺好。皇上不就喜欢咱主子这不争的性子吗。”烟翠端着茶走来,刚好听到我说的话,附和道。
“哎,你说正主都不急,我急什么啊!真是……”韩嬷嬷见我们一唱一和的,便没了起初的兴趣,郁闷地说道。
“好啦好啦,不逗您老人家了,想着现在也确实没什么事可做,去看看也行,权当解闷好了。”看着韩嬷嬷这样子,我与烟翠笑作一团。想着这几日天庆心情不好,下面的人也闷得慌,难得有放松的机会,也确实应该帮他们找点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