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蓝贵嫔与红梅的身后,阿细只觉得一阵阵刺骨的寒意不断地侵袭着自己。皇帝今日带着李应悄悄出宫了,这是玉公公偷偷传来的话,玉公公也恨萧郁兰,是那种恨到骨子里的恨。
听说在两年前,玉公公的一个侄子进宫来探视他,就因为无意中看了兰妃一眼,便被她一状告到皇上那里,硬说他的侄子对她有非分之想,还寻死着要求皇上重责。那时的皇上还得处处依赖兰妃的父亲萧楚霖来牵制安贤王一党,尽管不信,但终究是无法,将之重打一百宫棍,逐出皇宫。本来以这个处分玉公公也就不说什么了,谁知这兰妃还不罢休,竟让她的父亲在宫外拦截了他,生生切断了他的命根子,使他也变成了与玉公公一样的阉人。
玉家人丁稀少,玉公公本来满心希望地将传宗接代的重任放在了这个侄子身上,可她兰妃的胡闹,他玉家便真的绝了后。太监的心理素质本来就弱,最是看重传宗接代一事,所以,这个仇便也就这样结下了。
穿过几条陈旧的回廊,一个穿着朴素的老宫女迎了上来,“奴婢给贵嫔娘娘请安!”这老宫女叫木梁,事先已得了玉公公的指示,一直在这里等着。
“你就是木梁姑姑吧?本宫今日来的目的,想必姑姑已得知了!”蓝贵嫔笑着道。
木梁赶紧答:“奴婢明白,萧氏的房间就在前面,奴婢这就为主子带路!”
几人没走多远,便见木梁在一间房门口停了,讨好地向蓝贵嫔笑了一下,然后打开了那扇门。一阵恶臭立刻从里面传了出来,蓝贵嫔想也没想地便踏了进去,一桌一椅一床,便是整间房里的摆设了。此时,萧郁兰正蜷缩着身子背向门,躺在那张破床上。听到声音,她立刻翻了个身,继而睁大了双眼,赶紧爬了起来,神色间满是慌乱,想必是不想让人看到她这副肮脏的样子吧。
蓝贵嫔与阿细在见到她的样子时,也吓了一跳,没人相信,往日华服靓衫、雍容华贵的兰妃娘娘如今竟成了这般模样;满头的乱发蓬松地披散着,脸上布满泥污,身上的一套白色中衣再也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眼前的兰妃就连那街头讨饭的妇人也不如。
阿细有些于心不忍,但蓝贵嫔却是不愿放过她的,在她面前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得意地道:“萧郁兰,见了本宫还不下跪?”
萧氏人虽落魄了,但骨气还是有的,她将头一抬,冷笑了一声,“水恨蓝,你想让我给你行礼,下辈子吧,我知道你早晚会来的,现在,要杀要剐请便,别在这里臭摆你的威风,我的双腿只跪天、跪皇上,你......还不够格!”
“你......”蓝贵嫔没想到,她萧郁兰都成这副模样了,竟然还敢跟自己叫嚣,一时大怒,朝红梅等人阴笑着吩咐:“既然兰妃娘娘的腿不是用来跪本宫的,那还留着做什么?打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