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是明荨有生之年,可称为身心俱疲的日子。不断奔波于王府和凉月苑之间。在凉月苑里表面上端着王妃的架子与秦青上演“挚友戏”,背地里却是在学习模仿晴晴的舞台表演,给晴晴讲述她和善和王爷之间的种种;而在王府里面明荨又想尽办法疏远善和王爷,忍受着暗地里帮商定远算计善和王爷的自责。是的,明荨承认,从计划一开始,她的心里就充满着愧疚感。即便是她不得已而为,可每每面对善和王爷时,明荨心里的不安便翻腾上来。且说现在明荨不再如初识时那般讨厌善和王爷,即便是真的厌恶他,明荨想她也不应该在背地里做这种阴暗的勾当。明荨做不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可现如今,她却是在随波逐流…
日子就在这暗流激涌中滚滚向前,明荨与晴晴已经开始间断性的互换身份了,隔几日便是晴晴代替明荨回府,明荨也会偶尔代替晴晴成为台上宾客热捧的西子明荨。他们的目标越来越近了。明荨强制自己不去想王府那边是什么样的光景,既然改变不了,就掩耳盗铃吧。
这一日商定远又把大家集合到一起商议接下来的行动。商定远很满意的总结前几日的动作已经很成功的迈出了完美计划的第一步。也就是说自今日起明荨和晴晴就可以彻底的交换身份了。听到这个决断,明荨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喜还是忧,应该是喜多一些吧,毕竟从今天起她就可以付诸行动,和石陨重新相识了。
明荨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商定远,既然这第一步已经跨出去了,那么后面你对善和王爷的计划我就不参与了。”
在场的几人都疑惑的看着明荨,明荨尴尬的轻咳了声解释道:“这个,我有些做不来。也防止我到时候脑袋犯糊涂帮了倒忙。”
商定远盯着明荨看了会儿笑了笑道:“嗯,本来我也准备说自今日起你就彻底恢复自由身了。在达成你的心愿之前,凉月苑就是你的家。”
明荨感激的冲商定远笑了笑。心里有些感动,不管商定远对别人如何,在对待明荨时永远都是百分百站在她的位置上替她考虑。明荨由衷的感激,人生得此知己,夫复何求呵!
该明荨上台演出了,弹奏着曲子,明荨的脑海中走马观花般闪现着来到锦都国的画面,封将军、将军夫人、喜儿、善和王爷、刘素素……这所有的形形色色的人慢慢离明荨的生活而去了。明荨不晓得接下来的生活该如何走,如何重新认识石陨,想着想着就有些茫然无措起来!
一曲弹完,明荨心中的忧愁也随着琵琶声戛然而止,明荨轻轻的叹了口气。台下的鼓掌叫好声再次沸腾起来,今天的表演完了,明荨站起来微笑着向宾客们施礼。眼神流转间,便看到了角落里安静品茶的石陨,明荨怔怔的看着石陨,隔着层层欢腾的宾客。他依旧着一身藏青色的衣袍,浑身很重的书生气…多久没见过他了?明荨自己都计算不出这为了重新开始他们之间一切,中间所隔的具体时日是多少。
“明荨!明荨!”台下宾客的叫喊声将我神游的思维拉了回来。明荨集中下精神,才发现可能因为刚才失态,宾客们又开始闹场了。
明荨正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秦青快步走上台来解围道:“各位,明荨昨日创作新曲,一夜未阖眼,精神有些不济,请大家多多担待。”秦青说着就想将明荨护下场去。
宾客们则又叫喊道:“秦老板,失礼就要赔礼嘛!”
秦青刚又要帮明荨挡回去,明荨笑着拦住秦青道:“既然大家这么有雅兴,那明荨又怎能扫大家的兴呢?”
明荨向秦青点了点头叫她放心,便折回台子中央道:“刚才明荨失礼了,向各位大人公子赔不是,明荨就为大家再献上一新曲吧。”
台下掌声又起。明荨调了调音弦,缓慢的弹奏起那首《水姻缘》。随着旋律一波一波的荡漾开,明荨的无奈与哀伤也一并扬了开去。
弹到动情处,明荨不禁随曲调哼唱起“梦里有人将我追,却看不清他是谁,风儿由南向北吹,我却由东向西退,清晨醒来看见你,睡的很甜很美,只是面容有些疲惫,像是梦里将谁追,我知道你不轻易流泪,也不轻易让我伤悲,我知道我该为你做的事,让你的梦不悔,爱的深呀爱的真,怕姻缘似水,走了情呀丢了心,面容已憔悴,人向西呀风向北,其实也无所谓,风里追呀命里随这段缘无悔…”
明荨第一次在这个台上唱歌,唱完良久,宾客们都还愣在当场,明荨起身施礼,台下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激动的叫好声。明荨装作不经意的淡淡扫过石陨,他正静静的看着她。明荨心里有些酸楚,他就在她的面前,她却不能对着他倾诉:石陨,你可知道,我这曲是为你一人而弹奏?歌声也是为你一人而展喉。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冥鼎呵?
明荨没再愣在台上,退下场来。走进她现在的闺房,心绪依旧不宁。
秦青走进来关切的问道:“姑娘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
明荨看了看她犹豫的开口道:“他来了!”
秦青怔了下道:“他在哪里?”
明荨顿了顿小声道:“主厅的东南角,我现在该怎么办?”
秦青拍了拍明荨的肩膀道:“姑娘先喝杯茶,秦青先出去看看。”明荨点点头。
明荨看着秦青出去却是一口茶都喝不进去,一直以来她都是表演完就不再露面,现在出去恐怕太突兀了。明荨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接近石陨。明荨的心里就这样急慌慌的,在原地打起转转来。过了一会儿秦青回来了,明荨立马迎上去询问。
秦青淡淡的道:“姑娘退下台来,石公子也便走了。秦青猜测他正是为姑娘而来。姑娘放心,不管他是何目的,还是会再来的!慢慢来!”
末了,秦青安慰式的拍了拍明荨的肩头。明荨不禁有些怔愣,是啊,石陨是一个不喜这种油腻腻的浮华场合的人,来这里必定是有所图的。那他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呢?明荨的心不禁变得沉甸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