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饭,吃完饭车少了再去。”
两人走进一个很清雅的饭店,隔绝了外面的喧闹,安琪朝服务员喊:“先上两杯茶。”
脱了厚厚的羽绒服,两人靠在座位的靠背上,神情倦怠!
“等着吧。”安琪看着菜单,“吃什么呢?先来个汤吧。”看看枚儿。
“随便。”
枚儿除了困倦,毫无食欲。心里还有隐隐的失望,昨晚承平说今天来接她,但是一天却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来。抛却她想不想回,他这算什么态度,连做人的诚信都不讲了吗?就算是夫妻,也要说话算话呀,否则,何来的信任!
他总是这样,不管说了什么转身就忘,回头三言两语解释完事,但是,有什么关系呢?枚儿本来就决定,就是他今天来接她,她也不会回去了,原来她在心里还是没有放下他呀!她猛然觉醒,是,该好好想想了!
电话突然响了,枚儿一看之下,不由苦笑,“喂。”
“枚儿,我今天忙了一天,晚上当事人还要请吃饭,我推不过,明天我早点儿去接你啊!”难得今天承平解释了这么长的一段话。
“你别来了。”枚儿觉得很没劲,对这样的解释突然感到厌烦。也许,真的过不下去了?
“承平?”安琪睁大眼睛。
枚儿点点头。
“对了,昨天你们谈的怎么样啊?”
怎么样了?枚儿心想,和之前好像没什么区别,一方解释,另一方不相信。“他说是误会。”
安琪没说话,男人这句话都说烂了,只要你没抓住他把柄,他们都瞪着眼说瞎话!
“但是,安琪,我很累!”枚儿小脸瘦瘦的,安琪一惊,怎么一天功夫憔悴成这样了?
“感情真的好累人呀!”枚儿声音软软的,“真的想一个人静静的呆着,谁也不打扰。”
安琪看着都心疼,“唉……”
从饭店出来已经晚上八点多钟了,街上仍是人流如织,华灯如昼。有风吹来,寒气逼人。枚儿拉上帽子,牙齿打颤,她是最不耐寒的。
“老公,等等人家嘛……”一声让枚儿浑身打颤的娇吟,迫使她转头。
一个打扮娇艳的女人从旁边的饭店出来,紧赶上前面的男人,“霍达!”枚儿本能的想跑,但是,这个女人怎么也这么面熟呢?
“衣袂飘飘!”枚儿脑子一激灵!
“靠!”内心的鄙视与冲动全付诸这一个字上。还真是蛇鼠一窝呀!
枚儿钻进车里,心思纷乱,“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块?她好像叫他老公,呵呵!不知道承平知道不知道?”枚儿心里讽刺的冷笑。
是这个世界太小?还是就这么凑巧?这么恶心的两个人竟然凑在了一块儿,而且,承平竟然……枚儿胃里一阵翻滚,双唇抿紧。讥笑之声却从喉咙里溢出,“呵呵……”真是太好笑了。
“你笑什么?”安琪从来没有见过枚儿这么笑过,笑的她浑身发冷!
没有回答安琪的疑问,枚儿缓缓启唇,“安琪,我决定了,我要离婚!”苍白的小脸消瘦不堪,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决然和坚定。因清减而显大的双眸闪闪发亮,眸中一潭碧波映照出别样的神采!
安琪猛地侧目,感觉枚儿整个人焕发出与往日弱不禁风全然不一样的气场,几乎,她感觉很扬眉吐气的样子。
“离婚”这两个字,枚儿提了不下一百回了,即使是咬牙切齿的被她说出来的,在安琪感觉里,也没有像今天淡启朱唇,亲描淡写给她带来的震撼强烈!安琪知道,这一次是真的!
“嗯!”安琪不置可否,轻轻的应了一声,声音自己也没有听到。
枚儿没有理会她的态度,这句话,她是说给自己的。
在这寒冷的冬夜,车里温暖如春,枚儿突然觉得头脑清醒无比,仿佛在炎炎夏日突然一阵清凉的风吹进了心田,不知昏沉了多久的意识蓦然苏醒。整个人像刚从梦中醒来一样,长长的舒出一口气。该结束了!
律师事务所在一幢高大的写字楼里,枚儿没有来过,承平也从不让枚儿来他工作的地方,用他的话说,公私分明。
安琪对这儿要熟悉的多,本来枚儿是要呆在下面等她的,但安琪怕时间长,又感觉今天枚儿的反常,一并把她拉了上来。
下班时间,写字楼里基本没有人,空荡荡的。和枚儿感觉里的印象不太一样,承平每天晚回家,总说是加班写材料,在她的印象里,现在这里应该不是这样寂静吧?不过现在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何必深究!
安琪拿出钥匙,熟门熟路,枚儿看着她,觉得很好笑,比对自己的家还熟悉。
猛地打开门,里面却是亮如白昼……虽然外面也不黑,但是楼道里昏暗的灯光,让她们的眼睛一下子适应不了室内的刺目的光线,安琪突兀的站在门边,一动不动……
“怎么不进……”枚儿从后面退了一下,门被完全打开,安琪被动踉跄前行,一室的明亮刺入眼睛,伴随的还有一副活色生香的艳图……
承平在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支起上半身,惊异的看向门口,整个人呆掉……而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另一个女人,瞪着眼睛不相信的看着突然冲进的两个不速之客……
好像有惊雷在头顶炸响,只感觉“嗡”的一声,枚儿眼前猛然一黑,有数个光点跳跃!她挣扎着站稳,再次瞪向两个已经慌乱拉扯的男女,眸光流转,渐渐……惊异的不信……失望的痛心……刻骨的冰凉。她一瞬不瞬的盯着,让纯洁的如雪似晶的身心残忍的经受着世间最肮脏不堪的事实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