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呀?”霍达顺着枚儿目光的方向向外看了看,“这儿的树可是不好爬上去呀!”
枚儿一回头,看见霍达正笑眯眯的站在她身旁,她没理他,又转过了头,继续向外看。
“我说一个乡下女孩儿怎能有那样的清爽气质,原来是在金屋里藏着的呀!”
“你不觉得无聊吗?是不是想要我报警呀?”枚儿觉得他不是一般的讨厌。
“呵呵,报警!”霍达觉得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
枚儿站起来,擦身而过,霍达想拉住她,发现一行人已经走了出来。
承平向枚儿走来,“吃饱了吗?这么早出来。”
“我都快吐了。”枚儿一语双关的说。
“是不是有反应了?”承平很紧张。
“或许吧。”
不是或许,是真的,枚儿在那次聚餐回来后,孕吐反应就开始了,不知道是心里因素,还是生理原因,起先还庆幸呢,这次怎么没反应,还没几天,这就来了,真是凡事都不能高兴的太早了。
自从上次的聚餐以后,枚儿再也不跟承平出去了,她总结了一下自己每次出门的遭遇,还真是,无语!每次,好像都没好事,或许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呢。
出去吃饭也不卫生,在家里做菜,她每次都是洗了又洗的。
所以,她决定,还是宅在家里安全吧。
而且这次的反应还很过分,一般准妈妈们都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或酸或甜,或辣或咸,可枚儿却是什么都没胃口,连平时喜欢吃的都看不了。更别说出去吃了。
承平这几天感觉有点儿焦头烂额,平时都是枚儿一手照顾他,几乎袜子放在哪儿都不知道的他,现在要反过来照顾枚儿,真是要多乱套有多乱套!
偶尔下厨做一顿还能装模作样的蒙混过关,一而再,再而三,可就露陷了。平时看着枚儿手到拿来的小事儿,到他这儿就成了巨大的工程了,看来人们说的换位思考真是不错,初步体会家务艰难的承平决定,等有钱了,一定请个保姆来,不用枚儿做家务了!
可问题是现在怎么办?他看着摆了满满一厨房的东西,竟然无从下手!这些东西都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呢?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在创造垃圾方面的本领如此的高强,早知道,做个破烂王也能发财呢!呵呵!
每次他收拾完后,枚儿都要再返工一次,要不下次做饭的时候,什么也找不到。每餐很少的枚儿,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在承平走后再走进厨房,每次收拾完后,她进餐的努力就全部浪费,等枚儿把垃圾拿出门的时候,基本上她的胃和她整理的厨房一样干净了。
问题还不光是厨房和饮食上,这么大的房子每天都要打扫,衣服被褥,天哪!承平不知道,这小小的一个家,平时看着空空荡荡,干干净净的,怎么他一伸手,就那那都是活儿呀?
原来还羡慕枚儿整天在家游手好闲的,无所事事,现在感觉,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要是每天把这一个房间收拾下来,还有一日三餐,好像,也没什么时间了。但是,他可是每天回来看着枚儿总是很悠闲的样子呀。嗯,也许女人干家务是天生的,对于她们,这些就好像男人们的事业,应该是这样的,承平这样安慰着自己稍微愧疚的内心。
今天,当承平又一次把厨房弄得惨不忍睹之后,他发现,他的厨艺也下降了,而且,在他的菜谱里,只有两道菜,西红柿炒鸡蛋和红烧茄子。他不得不把早已想好的台词念给枚儿听。
“我说,咱们把妈接来吧?”
“这么早?妈妈住不惯这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住不惯不会习惯吗?农村有什么好,大城市怎么着也比农村好呀,来这儿可以逛逛超市,看看景点。”承平对比着,“关键是你这几天不舒服,我也不会照顾你,家乱就乱点儿,无所谓,但是,你不吃东西可不行,把我的儿子饿坏了怎么办?你看我,就会做两道菜,我想了想,这那道菜的颜色都不好,你说茄子,要是孩子的脸是那色,该多难看呀。”
“瞎说吧你!”枚儿白了他一眼,“哪有吃什么就什么颜色的呢?”
“呵呵,我就开个玩笑,但是,你要加强营养呀,你又不出去吃,外面的也不干净,让妈妈来给你做饭,能好好照顾你。再说,我也许又要出去办案了,你一个人在家,我怎么能放心呢。”
“你又要出去了吗?”枚儿最怕的就是这个,一出去就是十天半月的,基本上连个音讯也没有。
“说不定,说走就走呢,杭州那个案子,前几天还打电话呢。”
“哦……”枚儿轻轻答应了一声,心里一下子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承平对于她,就像天上飘忽不定的云朵,有人说丈夫是风筝,无论飞得多高,那根线始终在妻子的手里。可是,云朵是没有牵绊的,甚至云朵自己也把握不住自己。万里晴空的朵朵白云,看似团团簇簇的,一眨眼,就如丝似缕了;再一眨眼,便云淡风轻了。枚儿对承平的感觉就是这样,当他在身边的时候,看着他,感觉他是真实的;当他说要走的时候,便立刻飘忽不定了;等他关门走人后,就仿佛从来没有在过,一场梦一样。
这种感觉从恋爱的时候带来,至今还是挥洒不去。那时候承平总是来的时候不说来,但说走就走,从不拖泥带水,感觉不到他的留恋。每一次,枚儿从宿舍的窗户,透过玻璃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总有一种他再也不会来了的感觉和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