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不正常。”承平问:“你不觉的哪儿不舒服吗?”
“好像要感冒,身体困困的,头晕。”
“走,去医院看看吧。”
“不去,吃点儿感冒药就行了。”
“先让医生看看再说,感冒也不能老想睡觉呀。”
“你先让我躺会儿,这会儿医院也下班了,下午再去。”
“也好。”承平想也是,这她倒是挺清醒,“我给你做饭,吃了饭就去。”承平来到厨房,想,以后是不是要经常光顾这儿呀?这家伙是不是装的?
“嗯,你做饭的水平就是高,什么时候学的?怪不得总说我做的不好吃呢。以后你做得了。”吃饭的时候,枚儿好像没事儿人似的,这哪像有病的呀!
“想得美,不是我的水平高,是你的鉴定水平低,快点儿吃,吃完了去医院。”
承平非常怀疑她是在装,更坚定了把她带到医院让她现出原形的决心。
“我不去,爱睡觉也是毛病呀?”
“还有理了你,懒也是病,要不你别睡,要不就去医院。”承平的权威是从来不受挑战的,“还治不了你了!”
下午的医院人也是熙熙攘攘,真是不做什么,不知道什么。枚儿不情不愿的被押到医院,站在哪儿等承平挂号,而承平却不知道要挂什么科?
只好去问问讯处,然后,莫名其妙的挂了个妇产科。
“你挂妇产科干什么?”枚儿嚷起来,“我说不来你非要来!”
“医生说的我怎么知道,难道你比医生还懂?”承平不由分说,把枚儿拉到二楼妇产科,他也有点儿哭笑不得。
“怎么回事儿?”医生看了一眼枚儿。面无表情。
“我最近老是犯困,想睡觉……”枚儿不知道怎么说。
“ss多久没来了?”
“好像,好像挺长时间了。”枚儿一时想不起来了,她都快忘了。
“去化验处先做个化验。”医生什么也没说,开单子丢给枚儿。
枚儿感觉手臂发疼,抽血的感觉很不好呀!她瞪了承平一眼,“这下你解恨了吧,让医生抽你的血!”
“为了看病嘛。”承平接过单子。“这不是验尿吗?”
“嗯!”枚儿一看,果然。
等结果的时候,枚儿就反映过点儿味儿来了,她使劲回想了一下,她的“好朋友”已经超过一个月没来探望她了,这几天昏昏沉沉的,把它给忘了。莫不是?她没说出口。心情却是很矛盾,不知是期望,还是害怕。
结果还真是,拿着怀孕一个多月的诊断结果,枚儿面无表情,不只是该高兴,还是……
很久很久以前,枚儿已经快要淡忘了的经历重新清晰起来。
刚一结婚的时候,新婚燕尔,激情燃烧,难免发生意外。枚儿和承平就是其中的一对儿。
意外在新婚不久就发生了。那时,事业心极强的承平根本不可能要孩子,直接一句话,打掉。
枚儿柔软的心很疼,她已经飞速的想象着那个粉嘟嘟的小脸儿,软糯的依偎在她怀里的情景……
但是那时的她认为,承平是永远正确的,何况,她也根本没有预想这种情况的发生,在请求无效后,不情愿的来到了医院。
那个胖胖的护士长,给出了很人性的建议,第一次流产会对身体和以后的怀孕造成很不好的影响,严重的可能不孕,听从了医生的建议,他们被动的接受了。却不成想,又一次激情却让她当妈妈的梦破灭了。
当她趴着床上,忍受着子宫收缩带来的疼痛的时候,承平却在热心的帮同学张罗婚礼,彻夜没归。
当今天这个化验单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枚儿身心的疼痛又一次袭来,她用忘却来麻木的伤口再一次裂开了。
枚儿径直走出诊室,没看一眼在外面等着的承平,她突然把几年前本该有而没有实施的怨愤一股脑涌了上来,她很奇怪当时自己怎么能那么大度的对待承平对自己的漫不经心,她想起那个有史以来最疼痛最冰冷的无助的寒夜……
承平被同学叫走去帮忙,早上匆匆给枚儿煮了粥,说中午就回来,可是,枚儿躺在床上望眼欲穿,一直到外面的天空闪烁起明亮的星星,承平还踪影全无,饿肚子倒是不怕,可是,枚儿生来胆小,冬夜的北风在窗外呼啸,掠过屋顶的电线发出的声音,让枚儿身临其境的体会了一把倩女幽魂里的恐怖,她把头埋在被窝里捂着肚子,当时恨不得昏死过去。直到承平掀开被子,吓得枚儿大叫一声,看清是承平以后,扑进他的怀里放肆的哭了起来,也只是哭,被承平的两句对不起给打发了。
很久以后她回想起来,自己怎么就那么宽容呢?爱情就那么让自己头昏脑胀吗?本来智商就不高,估计当时已经智障了。她对自己的无条件纵容承平有些实在不能接受!用当地老人们的话,简直没见过男人。是呀,在承平之前,枚儿真的是没和任何男人打过交道。是这个经验的缺失让她在爱情里失去了主导的地位,一步步的让承平占领了主位。
直接的后果就是,自己的爱被承平认为是理所应当的,本来就是他应该得到的,而不需要付出,更不需要患得患失。
枚儿更想到的是前一阵两人的矛盾,看似解决了,其实,就像刚刚扑灭的柴火,只要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大火又会熊熊燃烧……
生活的复杂让单纯的枚儿幻想出各种可能,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就是不好使,各种情况都能想到,但是,怎样去做,却不知道,就好像一个糟糕的厨师,各种调料,蔬菜都摆在那里了,却不知道怎样做出一道精美的佳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