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被细心,不,应该说是存心的妈妈看着眼里,她可劲的追问,却没从萧萧的嘴里套出什么情报来,不过,有一点儿她终于放心了,就是,她的儿子也是有感情的,可以对一个女孩子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半天的男人。那么,她抱孙子,就是迟早的事了。
人一高兴,话就多了,一路上妈妈不停的问萧萧关于枚儿的事。问的烦了,萧萧不由想试探一下,想知道如果枚儿愿意嫁给他,能否过了妈妈这一关。
“哎呀,别问了,她已经结婚了。”
“啊?”妈妈突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真是可惜,看上去那么小,像个学生呢。”
萧萧嘴角抽了抽。
“不过又离婚了。”
“啊!”这一次,欧阳妈妈彻底无语。一路上再也没说一句话。
这让萧萧稍好点儿的心情又阴沉起来,“爱情啊,爱情,不要也罢,累死人了!”他越想越气,真是两头不讨好,自己的事情由不得自己,算了吧。
送妈妈回到家,他抬腿就走。
“哎!你等等。”妈妈叫住了他,吞吐了半天。“你,你和那个女人没什么关系吧?”
“那个女人?”萧萧明知故问,人,怎么都这么势利,刚刚还女孩呢,一眨眼功夫就成女人了。
“就是那个离婚的女人。”瞧,更直接。
“能有什么关系?”萧萧想,我倒是想和人家有关系呢,可是人不愿意,他不知道要是妈妈知道了会不会受打击,不过他不准备拿她做实验了,没有必要。
“哦。”妈妈犹豫的转身,又突然回头拉住萧萧,“那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知道她结婚,又离婚了?”
“知道她离婚了,当然就知道她结过婚了,要不怎么离?”萧萧故意的,要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妈妈听,她还不得神经了?萧萧太相信这种可能了。
“哦,总之,你不能和她交什么朋友,别被她勾引了。”妈妈还是不放心,她想起萧萧看枚儿的眼神,更加的觉得自己的担心绝对不是多余的。
萧萧无语,刚刚还担心儿子不能三十而立,自己不能早早抱孙子,刚刚还觉的那个女孩漂亮可爱,可一听说,她离婚了,马上她就变成了女人,和勾引男人的狐狸精了!
萧萧突然意识到,枚儿之所以果断的拒绝他,是不是早就考虑到这个因素了呢?是不是在自己一开始接触她的时候,她就根本没把自己列入要考虑的目标之内呢?就是因为她已经结婚而且离婚了,而自己是一个条件如此优秀而依然闪闪放光的钻石呢?
想到这些,心情不由雀跃,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她问问,他极力掩饰自己的激动,对妈妈说,“您放心,人家没有您想像的那么饥不择食,您儿子倒是想引诱人家呢,人都没有上钩,更别说给您儿子下钩啦!”他说的是实话,妈妈却不信,他知道。
往往就是这样,现在人们都习惯了谎言,不相信实话。
妻子问丈夫,你爱我吗?丈夫会毫不犹豫的说:爱。至于爱她什么,他根本不知道,但是他却会违心的说,爱她的美貌,虽然她只能说是长相平平;爱她的温柔,虽然她很泼辣,爱她的善良,即使她心肠狠毒。丈夫却不敢说,说真话的下场,那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
反之亦然,丈夫问妻子,想不想我?妻子会说想,即使她根本就不想他这么早回来,如果说,今天怎么这么早?丈夫就会很不高兴,怎么啦?我回来影响你什么啦?
丈夫问妻子,我棒不棒?回答肯定是:真棒!如果否定的回答,即使是真的如此,丈夫一定会,给你一个冷冷的后背,保证你不道歉,说是自己的玩笑,他不会理你。
萧萧想,是不是枚儿那些气得他浑身发抖的话,让他恨的咬牙切齿的话是不是违心的呢?如果是这样,她是为什么呢?
想起那天她缠在脖子上软软的手臂,感觉她对自己并不是太反感的呀?为什么要说那么绝情的话呢?
他一路在车里神思飘荡,绿灯亮了,仍迟迟不动,惹得身后喇叭一片,交警都跑过来了,才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他一直胡思乱想,任由车子自由驰骋,不知不觉抬头一看,发现车子已经到了那个曾经在梦里来过了千百次的小区外面。
“怎么就来这里啦?”他从来都在清醒的时候克制着自己不来的地方。
枚儿那天惊慌失措的找来了高远,结果眼睁睁的看着高远把安琪强制带走,义正言辞的声明自己是她的合法监护人,无论在法律上还是在世俗里,高远都显得那样的理直气壮。
人还是正常点儿好呀!枚儿不由感慨,因为安琪刚从那里出来,又因为她的反常举动,她几乎连自由的权利也被剥夺了,不管她是真的还是假的反常,现在已经被视为另类了。就像那些被强制送进精神病院的人,每个人都喊着:我不是神经病!可是又有谁相信呢?
也许被关在精神病院的人是太正常了,被外面的这些不正常的人视为异类,这就是以少胜多!
枚儿靠在小卧室的床上,浑身疲惫,纠结的想着安琪的事情,内疚自己对于她的无能为力。
“唉,安琪,你到底怎么啦?”
床边有一个小窗户临着街道,坐在床上就可以看到外面的路上车来车往,和身着薄衫短裙的男男女女。
无意中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远远的就看见了,并且看清了里面的人,这个人是那样的耀眼,在红霞消失的淡灰天幕下,也是那样的咄咄逼人。